虞妘兮歇斯底里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痛哭,嘴里不停重复着“这不是真的”,整个人陷入崩溃状态。
井柒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震惊当场,回过神来问道:“不是,你谁呀?到我家来哭什么?”
虞妘兮妆容被泪水晕染成狼狈的痕迹,嘶声质问:“你们何时……何时……”未尽之言化作喉头血沫般的呜咽。指尖颤抖着指向那孩子的眉眼,泪水如断线珍珠滚落。
她突然低笑出声,笑到喉间涌上腥甜,才发觉早已泪流满面。
井柒想上前拉起她,惊觉两手不便,只能安慰道:“姐姐,你别这样,有什么事站起来好好说。”
虞妘兮突然爬起来,踉踉跄跄的抓着井柒的手臂问:“孩子多大了?”
井柒呆头呆脑的回道:“五岁多了。”
虞妘兮踉跄后退半步,指尖死死攥住衣襟,泪水如断线珍珠滚落:“原来……这些年他与你...竟连孩子都…… ”
虞妘兮突然跌坐在雕花凳上,华贵裙裾散作凌乱的花。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痛,只盯着那孩子的眉眼喃喃:“这眉眼……分明是他的骨血!他竟瞒我到今日……!”
井柒看她步伐不稳,关心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虞妘兮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脸色苍白如纸,突然整个人瘫软在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唉唉唉,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呀!”井柒被她倒下去的动作惊吓到,急切的问。
看她没有反应,井柒抱着笙笙赶紧去拍打浴室门,喊道:“傅霄霆,救命啊!”
傅霄霆听到叫唤,头发都来不及擦干,裹着浴巾冲了出来,搂着井柒焦急的问道:“柒柒,怎么了!”
“不是我——”井柒的眼前一亮,傅霄霆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在锁骨打旋,水珠顺着他的锁骨滑落,在精瘦的腰腹间蜿蜒,最终隐没在浴巾边缘若隐若现的人鱼线里。
脑海中回荡着昨晚那震撼的场景,噌的一下,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感觉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赶紧别过脸,耳尖泛红。
抬起下巴向虞妘兮的方向扬了扬,示意道:“那边。”
傅霄霆顺着她的指示看过去,震惊的后退几步,惊讶的问道:“这是哪里来的狐狸精?”
井柒想扶额又两手不得空,只好翻了翻白眼催促:“还不赶紧救人!”
“哦。啊?不行,我不能碰你以外的女人!”傅霄霆依然搂着她挤眉弄眼的说。
井柒直接无语透顶,轻轻踢了他的小腿,娇斥道:“不要脸,现在是人命关天呐,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
“又不是我让她晕的!”傅霄霆执意不过去察看。
井柒听了他的话,怒火中烧的吼道:“你你你,是我气晕的行了吧!”
笙笙被她的吼声震得惊跳一下,睡眼惺忪的叫唤:“姨姨。”
两个大人惊愣的盯着笙笙,轻轻拍着他的背哄道:“乖,没事,睡吧。“
笙笙掀开眼帘看了他们一眼,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睡。
井柒抬眼瞪了傅霄霆一下,傅霄霆立刻放开她,慢条斯理的走到虞妘兮身边,伸手去探她鼻息,发现人还有气,转头看着井柒说道:“没死透!”
井柒一个趔趄,抱着孩子差点摔倒,傅霄霆赶紧奔过去搂住她:“宝宝,没事吧?”
井柒瞪着他,有气无力的开口:“傅霄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又不是医生,怎么救她?”傅霄霆强词夺理,“小心她碰瓷!”
“那怎么办?随她死在这儿,然后让人说我们谋杀?”井柒自圆其说。
“胡说!我们又不认识她,凭什么讹诈我们?”傅霄霆狡辩道。
井柒觉得此时纯粹是鸡同鸭讲,直接把勺笙笙塞他怀里:“抱好!醒了你自己哄!”
井柒转身奔到虞妘兮身边蹲下检查情况,突然转身翻找芽芽的小背包,从里面取出一副针灸包,又反身回到虞妘兮的身边蹲下。摊开针灸包,从中取出银针,指尖轻捻针尾,目光如炬地锁定患者的人中穴,手腕一沉,银针精准刺入皮肤的瞬间,傅霄霆惊呼出声,她却神色沉静。
针尖没入皮肤的刹那,虞妘兮指尖轻微抽搐,她立即调整针法,第二针直刺百会穴,额间渗出细汗却手法不减分毫力道。随后又在几个要穴上插下二十四根银灸针。
随着治疗的进行,虞妘兮的手指动了动,眼皮也动了动,最终眼睛慢慢睁开。傅霄霆激动得大喊:“哇,宝贝儿好厉害啊!”
笙笙在他怀里又是一个惊跳,睫毛像受惊的蝶翅颤动,肉乎乎的手攥紧衣角,鼻息突然急促,但未睁眼便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和心跳。
傅霄霆愣愣的盯着笙笙,配合轻抚后背的节奏如摇篮晃动,轻声细语:“乖乖,睡吧,叔叔姨姨都在呢。”
笙笙在感受到体温后逐渐放松,呼吸重新变得绵长。
傅霄霆抱着笙笙上楼安顿好,又返回来抱走昔昔。
虞妘兮的睫毛微微颤动,勉强挣扎着睁开眼,刺目的光线让她下意识闭眼,又尝试缓慢重新睁开。
她的面色从苍白逐渐恢复血色,颈动脉搏动由细弱转为有力,呼吸从浅促变得平稳。
双眸泛起异彩,嘴唇轻颤却说不出话,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
茫然环视周围情况,试图撑坐起来却被井柒轻柔按住,虚弱地说道:“谢谢你救我!”
“不用客气!”井柒关心的说:“你没事吧?”
“嗯,没事。”虞妘兮想撑起来坐着。
井柒按着她的手腕阻止道:“先别急,再等五分钟就好了。”
虞妘兮颤抖抓住井柒衣袖:“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井柒咧嘴笑道:轻轻拂开她的长发:“因为你看不见自己多值得被爱。”
虞妘兮哽咽:“你不该救我的!”
“没有该不该,只有我想不想!”井柒坚定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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