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雪小声叫了一声“爷爷”,尾音发颤,像受惊的雀鸟轻啼。
沈老爷子冷硬的下颌线动了动,纯黑短发下那双浅黄色眼眸掠过不易察觉的波动,犹如淬了金的琥珀浸在寒潭,银质袖扣在他抬手时折射出冷光,西装暗绣的雷纹随着动作泛起凛冽的微光。
“嗯。”他声音像是淬了冰的刃,却刻意放缓了语速。
骨节分明的手指停在距离她发顶半寸的地方,最终轻轻落下,指尖擦过珍珠发饰的触感如同触碰一件易碎的琉璃。
那双常年签署族中密令、指挥灵力阵列的手白皙修长,没有一丝薄茧,却在触及她发丝时,罕见地带上几分生涩。
“别怕爷爷。”他别开脸,喉结不自然地滚动,腕表上流转的符文突然加快闪烁频率,仿佛在泄露主人紧绷的情绪。
冷冽面容上松动的棱角转瞬即逝,那双泛着冷金的眼眸微微垂敛,却被老夫人看得分明,骨扇掩住的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壁炉里灵木燃烧的噼啪声中,沈梦雪望着这张俊朗面孔,突然发现爷爷耳尖泛起的淡淡绯色,竟和他领带夹上的红宝石一样鲜艳,与那双独特的浅黄眸子相映,生出几分奇异的温柔。
沈老夫人杏色眼眸弯成两泓月牙,腕间铃兰银镯随着动作轻晃,发出细碎清响。
她朝沈梦雪眨了眨眼,眼角笑纹里仿佛藏着星星,发间红宝石凤钗摇曳生姿,将鎏金壁炉的暖光碎成点点金箔:“宝贝,叫奶奶。”
沈梦雪一见是她,珍珠发饰随着动作轻颤,整个人像是被点亮的灯笼。
原本怯生生的声音突然雀跃起来,尾音都带着蜜糖般的甜意:“奶奶!”
这声呼唤让空气都变得柔软,连沈老爷子翻书的动作都顿了顿,浅黄色眼眸里掠过一丝柔和。
沈老夫人抬手接住飘落的干花标本,指尖捻着星点金粉,笑意漫过眼角眉梢。
她轻轻应了声“乖孩子”,声音像浸过晨露的丝绸,带着独属于长辈的宠溺。
骨扇上琉璃玫瑰的流光映在她脸上,与孙女亮晶晶的眼睛相映成趣,惹得一旁侍立的佣人悄悄别过头——
这祖孙三人难得同框的温馨画面,恍惚间竟让严肃的沈家客厅,漫起了春日的暖意。
雕花铜门被撞得发出沉闷的声响,江正初踮着脚,银灰色西装下摆歪斜地晃着,鞋尖还沾着几片带着夜露的星芒草叶。
他单手撑在鎏金门框上,宝蓝色眼眸扫过客厅时突然亮起,歪斜的领结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露出衬衫领口处歪歪扭扭绣着的小火焰。
身后跟着的佣人们气喘吁吁,捧着医药箱的小厮比他高不了多少,额头还沁着薄汗,显然是追着这位不安分的小少爷跑了一路。
“江少爷,您膝盖的擦伤还没处理......”管家话音未落,就被江正初随手抛来的木制齿轮打断。
那枚玩具齿轮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精准落入墙角的收纳盒,惊得壁灯上栖息的灵雀扑棱棱飞起。
顾晏之抱着个裹着天鹅绒布的长盒跟在后面,藏青色针织衫肩头洇着深色水痕,不知是露水还是汗水。
他垂落的发丝挡住了泛红的耳尖,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攥着盒角,连指节都泛出青白。
当他抬眼望见蜷缩在沙发上的沈梦雪时,脚步突然踉跄,怀里的盒子险些滑落,儿童款的竹叶胸针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大惊小怪的做什么?”江正初踮着脚抓起玛瑙果盘里的苹果,咬下的瞬间汁水迸溅在波斯地毯上。
他歪头扯开领口的珍珠小纽扣,露出锁骨处新添的擦伤,却浑然不觉:“本少爷可是从三千米高空的灵鸢背上取到了这个!”
说着从内袋掏出枚泛着幽蓝光泽的迷你羽毛,尾端还缠绕着未消散的闪电符文,只有巴掌大小。
老夫人见状,象牙骨扇轻轻敲了敲扶手:“正初,把脏手擦干净再碰雪儿。”
她的目光扫过顾晏之紧护在胸前的盒子,杏色眼眸泛起笑意,“晏之抱的是什么?莫不是给雪儿的惊喜?”
沈梦雪原本攥着小熊玩偶的手指骤然收紧,珍珠发饰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叮咚作响。
她望着顾晏之欲言又止的模样,突然发现少年藏青色袖口裂开道口子,露出腕间新结的疤痕——那分明是被灵植荆棘划伤的痕迹,在幼嫩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沈梦雪跪坐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绣着昙花的裙摆铺开如月光,珍珠发饰随着她仰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向瘫在沙发上的江正初,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好奇:"我听二哥说你们去新学校看了,新学校好不好?"
江正初随手把啃了一半的苹果核丢进水晶果盘,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歪着脑袋,宝蓝色眼眸里满是不以为然,银灰西装扣子系得歪歪扭扭,露出里面印着小火龙图案的卡通T恤。
"学校那儿好不好的,不都一个样吗?"他伸手扯了扯歪斜的领结,突然凑近沈梦雪,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你那么想上学,别想不开呀!那些老师可凶了,上次我偷偷在课堂上玩机械甲虫,差点被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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