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笑着摇头,从袖中摸出小姨给的伤药:“小姨说我骨骼清奇,适合学奇门法术。”
说着掏出张泛黄的符纸,往梧桐树上一贴,树皮竟缓缓渗出晶莹的汁液。
墨未萧挑眉夺过符纸,指尖刚触到朱砂字迹,符纸突然化作蝴蝶振翅飞走。远处传来何煦的笑骂:“小丫头又偷用你小姨的宝贝!”程意跟着出现,手里提着刚烤好的糖桂花糕。
四人围坐在梧桐树下,沈梦雪咬着糕点,看何煦与程意为了一只烤焦的鸡翅拌嘴,突然想起沈家膳厅里冰冷的鹿肉。
墨未萧将温热的桂花酿推到她面前,靛蓝衣袖扫过石桌。
“雪儿,”墨君赫的声音从月洞门传来,玄色披风上落着金黄的银杏叶,“明日随我去趟藏书阁。”
他身后的苏玺文捧着件藕荷色斗篷,珍珠护甲在暮色中闪着柔光。
藏书阁的紫檀木架上堆满古籍,沈梦雪跟着墨君赫走到最深处,只见暗格里放着幅残破的画卷。
展开后,褪色的宣纸上绘着座云雾缭绕的仙山,山巅宫殿的飞檐上蹲着只玉雕凤凰,与她怀中的玉佩竟有七分相似。
“这是沈家先祖修仙时的居所。”墨君赫指尖划过画中被火焰烧出的破洞,“五百年前仙魔大战,沈家为护苍生封印了魔尊,却也因此……”他突然住口,取过旁边的青铜匣,里面躺着支断成两截的玉簪。
墨君赫的指尖在青铜匣边缘顿了顿,烛光将他眼底的复杂情绪揉碎在阴影里。
他取出那支断成两截的玉簪——羊脂白玉的簪身缠着银丝莲纹,断裂处却凝结着暗褐色的痕迹,像干涸的血痂。
沈梦雪凑上前时,忽然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冷香,和母亲梳妆台上的安神香竟有几分相似。
“这是……”她的指尖刚要触到断簪,墨君赫却猛地合上匣子,紫檀木盖撞出沉闷的声响。
他转身时玄色披风扫过书架,几卷古籍簌簌落下,露出背后石壁上模糊的刻痕——竟是半只展翅的凤凰,尾羽处缺了一角,恰似她贴身的玉佩。
“是位很重要的长辈。”二叔的声音忽然沙哑,手掌落在沈梦雪发顶时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当年总说,簪子断了可以重铸,人若散了……”
他忽然停住,从袖中摸出块暖玉塞进她掌心,“去玩吧,二婶在御膳房新做了栗子糕。”
沈梦雪攥着温润的玉块走到月洞门,回头望见二叔正对着断簪发呆,金丝绣的蟠龙纹在烛火下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藏书阁外的梧桐叶又落了几片,墨未萧正倚着廊柱擦拭软剑,见她出来便晃了晃手中的油纸包:“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酥皮点心的甜香混着桂花酿的醇厚,沈梦雪却盯着他剑柄上镶嵌的凤目红宝石——那颜色,竟和断簪断裂处的暗褐如出一辙。
“太子哥哥,”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你说,人真的能像簪子一样……断了还能接上吗?”
墨未萧的动作猛地僵住,靛蓝衣袖滑落时,她看见他肘弯处有道月牙形的疤痕,和母亲留给她的那块暖玉上的纹路,竟严丝合缝。
墨未萧擦拭软剑的动作骤然凝滞,剑锋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
沈梦雪踮脚凑到他面前时,瞥见他耳后新结的痂——那是前日在演武场替她挡下流矢留下的。
他慌忙将剑入鞘,却不小心碰倒廊下的青瓷灯盏,铜铃般的脆响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墨未萧弯腰捡拾碎片,指节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他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话,可喉结却不受控地上下滚动,惊起满地碎银般的月光。
沈梦雪蹲下身帮他收拾,发间白玉簪晃出细碎银光:"二叔给我看了个簪子,断成两截的玉簪。"
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纹路,"但我总觉得他说起簪子时,眼底的伤......比簪子的裂痕还深。"
"有什么好伤感的?"墨未萧突然直起身,玄色靴跟碾过一片枯叶,发出细微的脆响。
他伸手戳了戳沈梦雪的额头,指腹带着习武留下的薄茧,"你这丫头疑心真重,那只是一位长辈留下来的簪子。"
他的声音刻意拖长,尾音却在穿堂风里打了个旋,像断了线的风筝。
"那位长辈呢?"沈梦雪仰起脸,浅紫色眼眸在月光下泛起水光。
她注意到太子哥哥握紧的拳头,靛蓝劲装下凸起的青筋蜿蜒如蛛网。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沉沉地敲在寂静的宫墙上。
墨未萧转身望向夜幕深处,漫天星子落在他的睫毛上,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暗潮。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她很强大,说不定去哪儿玩儿了吧。"
他轻笑一声,笑声却比寒风更冷,"反正已经许多年没出现过了,不过再过几年......应该就回来了。"说这话时,他的目光落在沈梦雪颈间若隐若现的鞭痕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是这样吗?"沈梦雪歪着头,发间碎钻步摇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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