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归位的当夜,无镜寨的古井突然沸腾,井水褪去青光,露出底部沉积的十二枚铜镜。老妇人摸着镜面流泪,镜中映出的不再是破碎的镜渊,而是十二重时空的破镜人在各自世界种下槐树苗的场景。阿银将染血的羊皮地图埋入井中,地图上的镜渊裂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该给剑鞘嵌新的鳞甲了。" 妹妹捏着第三时空破镜人赠送的镜光鳞甲,烛火在她眼底跳动,映得镜核光斑忽明忽暗。李添注意到她发间的槐树叶已完全实体化,叶脉间流转着天镜星芒,那是镜核与人间魂魄融合的标志。
五更天,李添独自坐在吊脚楼前磨剑,玉珏剑在星月下泛着温润的青光。槐木骰子突然在石桌上摆出新卦象,这次不是警示,而是十二重时空坐标同时亮起的璀璨星图。他知道,这是其他破镜人传来的平安信号,却也意味着镜虚宗的阴谋正在暗处酝酿新的波澜。
妹妹抱着陶碗走来,碗里是新煮的真心叶茶,蒸腾的热气中浮着几粒槐木骰子:"古井的水不发光了,但能照见每个人的真心。" 她舀起一勺茶汤,镜面般的水面映出李添心口的镜核 —— 此刻已化作北斗形状,每颗星芒都连着一根细不可见的光丝,通向十二座城市的老槐树。
阿银的银铃声在黎明前响起,她腕间的十二色丝线少了最鲜艳的那根:"第三时空的破镜人传来消息,镜虚宗余党在打捞万魂镜残片的海域,捞出了刻着初代大祭司生辰八字的龟甲。" 她展开新的星砂地图,南海某处的星芒正在诡异地逆向旋转。
李添握紧剑柄,剑身上新嵌的镜光鳞甲突然发烫,映出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镜虚宗宗主的残魂附着在龟甲上,正用孩子们的思念信笺绘制新的逆生八卦。那些被救下的魂魄虚影,此刻竟成了敌人新的饵料。
"哥,你看天上。" 妹妹突然指向北斗星区,原本归位的主星旁,代表第三时空的星芒又暗了三分,"他们在啃食破镜人的守护星。" 她镜核的光斑与天镜产生共鸣,显形出深海中若隐若现的镜渊裂隙,裂隙中央悬浮着的,正是吸收了龟甲力量的万魂镜残片。
老妇人的蒙眼布被晨风吹落,她摸索着握住李添的手,掌心的茧纹与剑柄的槐木纹路完美契合:"天镜归位不是终点,是镜渊真正成为人间守望者的起点。" 她指向逐渐泛白的天际,第一缕阳光中,十二只槐木蝶正朝着南海方向振翅,"破镜人的路,永远在下一道裂隙的彼端。"
李添站起身,玉珏剑在晨露中闪烁着微光,剑刃倒映着妹妹重新拥有血色的指尖,以及远处孩子们在老槐树下追逐的身影。他知道,所谓的 "以后" 从来不是等待,而是随时准备踏上的新征程 —— 当镜虚宗的残魂还在利用思念编织陷阱,当深海中的万魂镜残片仍在吸收星力,破镜人的使命就永远没有 "结束" 二字。
海风带来咸涩的气息,混着远处苗疆飘来的艾草香。李添望向妹妹,她正将镜光绳结系在剑柄的鳞甲上,每一个结都对应着十二重时空的坐标。晨光中,那些绳结突然发出微光,连成新的星轨,指向地图上尚未标记的未知海域 —— 那里,一场关于思念与守护的新战役,正随着退潮悄然拉开序幕。
玉珏剑在晨露中轻颤,剑刃映出李添眉间未褪的疲倦。他忽然注意到妹妹发间的槐树叶在风中舒展,叶脉间的天镜星芒竟与剑柄鳞甲的纹路完全吻合 —— 这是镜核与人间魂魄共振的具象,亦是初代大祭司藏在血脉里的星图密码。阿银整理着新收到的十二色丝线,腕间空出的那处绳结位置,像一道未愈的伤口,隐隐渗着镜光。
"该去看看那些观心镜了。" 妹妹捧着盛有真心叶茶的陶碗,茶汤表面突然浮现出儿童医院的场景:戴槐木小镜的女孩正对着镜面微笑,镜中母亲的泪痕不知何时变成了欣慰的弧度。这是镜渊第一次向人间交出的温柔,却也是最脆弱的平衡 —— 当思念能被照见,亦意味着镜虚宗可能借此编织更精巧的陷阱。
老妇人在井边摸索着新浮现的龟甲纹路,浑浊的义眼突然转向南海方向:"星轨在流血。" 她布满老茧的手指划过井壁,潮湿的青砖上竟渗出北斗倒悬的血痕,"当年大祭司将生辰八字刻在龟甲时,就知道会有今天 —— 镜虚宗要借他的骨血,打开镜渊最深处的 ' 魂星殿 '。"
阿银的银铃突然发出破音,她展开的星砂地图上,代表第三时空的星芒正在被黑色蚕食。李添心口的镜核罗盘随之发烫,脑海中闪过深海漩涡的画面:万魂镜残片吸附着龟甲,正将孩子们的思念信笺转化为新的镜渊裂隙,每一道裂隙里都翻涌着与他容貌相同的虚影 —— 那是镜虚宗用禁术制造的破镜人傀儡。
"哥,裂隙在吞噬破镜人的记忆。" 妹妹指尖划过李添手背,镜核光斑扫过的地方浮现出第三时空破镜人的残影,"他们想造出能使用分光术的傀儡,用我们的力量来对抗我们。"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在提起 "我们" 时陡然坚定,仿佛镜核的力量正通过血脉传递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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