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边境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冷轩等人迎着翻涌的乌云前行,脚下的土地渗出暗红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赤蝶族大祭司的蛇骨杖每一次敲击地面,都会溅起细碎的血珠,这些血珠落地后竟化作黑色的蝶蛹,外壳上密密麻麻排列着混沌契约的纹路。
“这是‘血蝶引’,” 大祭司的声音沙哑如砂纸,蛇骨杖头的骷髅眼窝幽蓝火焰明灭不定,“混沌使者在用苗疆生灵的精血为契约最后的成型铺路。” 他指向远处的山脉,那里腾起的黑雾中隐约可见巨大的锁链虚影,锁链的一端缠绕在云端若隐若现的身影上,另一端则深深扎进大地,“每一条锁链都连接着一个部落的祭坛,当九十九条锁链全部注满鲜血......”
蛊王之子突然剧烈颤抖,母亲的银铃在他掌心发出尖锐的嗡鸣。他踉跄着扶住一棵树,树皮上浮现出与银铃相同的蝶形纹路,却被黑莲纹扭曲成狰狞的模样:“我...... 我想起来了。”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额角青筋暴起,“当年母亲就是在边境守护祭坛时,被混沌使者......” 记忆如决堤的洪水涌入脑海,少年时期的画面与如今的惨状重叠 —— 年轻的蛊王夫人将年幼的儿子推入密道,自己手持银铃引开幽冥殿追兵,最后被混沌之力吞噬的瞬间,银铃抛向他时划出的弧线,竟与此刻天空中血雾的轨迹如出一辙。
“小心!” 冷轩的星辰利刃突然出鞘,冰蓝色剑气劈开扑面而来的血雾。雾气中钻出无数半透明的蝶形生物,它们的翅膀由人脸拼凑而成,每一张脸上都凝固着痛苦的表情。灵犀蛊与幻蝶蛊从冷轩袖中飞出,金色与蓝色的光芒交织成网,却在触及蝶群的瞬间被腐蚀出大洞。李添消散前留下的九黎神柱碎片在冷轩怀中发烫,碎片表面浮现出古老的战纹,那些战纹竟与蝶群翅膀上的人脸一一对应。
“这些是被献祭者的残魂!” 月神残魂的声音带着悲怆,“混沌契约需要九十九个部落的生魂作为祭品,每完成一条锁链,就会诞生一只这样的‘噬魂蝶’。” 她的话语被一阵阴笑打断,混沌使者的身影在血雾中若隐若现,他手中的混沌契约泛着妖异的红光,上面 99% 的符文已经亮起,“九黎传人不在了,就凭你们几个残兵败将,也想阻止终局?”
赤蝶族大祭司突然举起地魂镯,镯子表面的土黄色光芒与血雾接触的刹那,地面裂开缝隙,无数藤蔓破土而出。这些藤蔓上开着纯白的花朵,正是古蛊遗族用来净化怨念的 “忘忧藤”。“当年古蛊遗族在边境设下的后手,总算派上用场了。” 大祭司的嘴角溢出鲜血,显然催动这些藤蔓耗费了极大的力量,“蛊王之子,用你母亲的银铃奏响‘镇魂曲’,冷轩,斩断锁链!”
蛊王之子颤抖着将银铃放在唇边,熟悉的铃声响起的瞬间,噬魂蝶群发出痛苦的嘶鸣。它们翅膀上的人脸露出解脱的神情,逐渐变得透明。冷轩趁机挥舞星辰利刃,冰蓝色剑气斩断了最近的一条锁链。锁链断裂的刹那,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远处的部落祭坛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无数光点从祭坛升起,化作蝴蝶的形状飞向天际。
然而,混沌使者只是发出一阵狂笑,他将混沌契约高举过头,契约上最后 1% 的符文开始缓缓亮起:“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太天真了。” 他的身影突然分裂成两个,一个继续操控契约,另一个则冲向蛊王之子。混沌之力化作黑色锁链缠住银铃,蛊王之子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被飞速抽离,“当年你母亲的死,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看着她在痛苦中化作第一只噬魂蝶,那表情真是美妙极了......”
“住口!” 蛊王之子的双眼通红,银铃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银光。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笑容,以及李添跃入祭坛时那抹释然的笑。两种笑容重叠,在他心中燃起一团火焰。银铃的铃声变得激昂,化作实质的音波震碎了黑色锁链。与此同时,冷轩与赤蝶族大祭司合力攻击另一个混沌使者,星辰利刃与蛇骨杖的力量碰撞,在血雾中撕开一道缺口。
就在这时,冷轩怀中的九黎神柱碎片突然飞出,与银铃、地魂镯产生共鸣。三件器物的光芒交织,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九黎图腾。图腾中浮现出李添的虚影,他的混沌之眼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真正的力量,源于守护的执念。” 虚影的手中出现人魂佩,玉佩的力量注入蛊王之子体内,他感觉自己的经脉中流淌着一股纯净的力量,那是李添留给他的最后的希望。
“以九黎之名,破!” 四人同时大喝。九黎图腾的光芒与混沌契约的红光激烈碰撞,整个边境都在剧烈震动。混沌使者的两个身影开始不稳定,他惊恐地发现契约上亮起的符文正在逐一熄灭。恼羞成怒的他将全部力量注入契约,试图强行完成最后 1%。血雾中突然钻出一只巨大的血色蝴蝶,它的翅膀上布满混沌契约的完整纹路,每一次扇动翅膀,都能引发一场小型的时空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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