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县的这场“清剿祥瑞”闹剧,最终以一种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充满了荒诞与血腥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当第二日清晨,永宁县令赵明远“闻讯”带着大批县衙捕快和乡勇,“火速赶至”苏家后山那座早已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废弃野道观进行“搜查救援”之时。
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狼藉、血迹斑斑、却又……诡异地空无一人的“惨烈战场”。
道观的院墙多处坍塌,地面上布满了各种兵器碰撞和……疑似“雷击火烧”后留下的焦黑坑洞与碎石残骸。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尚未完全散尽的、刺鼻的焦糊味、浓烈的血腥味,以及……一种极其淡雅、却又带着一丝丝令人心神不宁的奇异甜香。
数十名州府差役和那些一看便知是精锐武士的“陌生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毙在道观的各个角落,死状各异,有的仿佛是在极度惊恐中被活活吓死,有的则像是与同伴自相残杀而亡,场面惨不忍睹。
而罪魁祸首——平阳州知州张辅仁大人,以及他身边那位尖嘴猴腮的刁师爷,还有那几个据说是从京城高价请来的“武道宗师”,却……都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踪迹全无!
只在道观深处一间布满了灰尘的偏殿之内,留下了一些极其明显的“打斗”和“挣扎”的痕迹,以及……几滴尚未完全干涸的、颜色深紫、散发着腥臭异味的……不明血迹。
仿佛昨夜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激战,最终……同归于尽?
或者……都被某种更可怕的“存在”给拖走了?
赵明远看着眼前这诡异离奇、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饶是他早已从林默(南渊钰)那里得到了一些“暗示”和“心理准备”,此刻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后背阵阵发寒!
他知道,这一切,定然是出自那位神秘莫测的苏县主和她身边那位更加深不可测的林公子的手笔!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们的手段,竟然会如此的……“干净利落”,也如此的……“不留活口”!
“大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行的一名县衙捕头,看着眼前这如同修罗地狱般的惨状,吓得脸色煞白,声音都有些发抖。
“难道……难道昨夜真的有天雷劈中了这妖道观,降下了神罚?!”
赵明远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脸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而又“大义凛然”的表情,沉声说道:
“休要胡言乱语!什么妖道神罚!”
“依本官看,定是这张辅仁与那些不明身份的歹人,觊觎我永宁县‘苏记良种’和我县‘慧农县主’的清誉,心生歹念,意图不轨!却不曾想,在此地遭遇了更强大的……嗯,‘山匪流寇’,最终……火并身亡,同归于尽!”
他顿了顿,又用一种带着几分“后怕”和“庆幸”的语气补充道:
“幸亏本官得到消息,连夜带人前来查看,否则……若是让这些歹人得逞,或者让这场惨案牵连到我永宁县的无辜百姓,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传本官令!”赵明远清了清嗓子,声音威严地命令道,“立刻封锁此地!仔细搜查所有尸首,查验身份!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能证明他们‘罪行’的证据!”
“同时,将此间发生的一切,以及张知州大人‘不幸殉职’的‘噩耗’,立刻以八百里加急的形式,上报州府!并……火速送往京城,禀明圣上和内阁诸公!”
“另外,严令县衙上下,以及大山村所有村民,对此地发生之事,务必守口如瓶!若有半句谣言外泄,定斩不饶!”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合情合理”,既将张辅仁等人的死因“巧妙”地定性为“黑吃黑,火并身亡”,又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及时发现,为国分忧,却又为上司之死而痛心不已”的“忠臣良将”形象。
更重要的是,也彻底将苏晓晓和林默从这场血腥的“道观惨案”之中,摘了个干干净净!
……
苏家新宅,后院密室。
林默将刚刚从赵明远那边传回的、关于“道观后续处理”的详细报告,以及……一份由赵明远“不辞辛劳,连夜从张辅仁等人‘遗物’中搜出的、详细记录着张辅仁与京城定国公府之间龌龊勾当的往来密信和账簿副本”,一并递给了苏晓晓。
“张辅仁的死,以及这份‘罪证’,足以在州府和京城,再次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暴。”
林默的语气平静,眼神深邃,“定国公府这次,算是彻底折了一条臂膀,短时间内,他们应该再也无暇顾及永宁县这点‘小事’了。”
苏晓晓看着那份写满了肮脏交易的“罪证”,心中虽然也有些波澜,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与……对林默这份滴水不漏、杀人于无形的狠辣手段的深深忌惮。
她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彻底卷入了一场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关乎皇权、关乎生死的顶级权谋博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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