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之壁核心洞窟内,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受伤野兽的喘息,在湮灭的余烬中呜咽。深灰色的壁面布满巨大的裂痕,蛛网般蔓延,巨大的裂纹之眼图案光芒黯淡,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埃、能量电离的焦糊味,以及…刺鼻的血腥。
零陵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剧痛如同无数把钝刀在体内翻搅。她咳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鲜血,视线被烟尘和泪水模糊。她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望向洞壁的方向。
烟尘缓缓沉降。
那个蜷缩在洞壁下的暗红色身影,一动不动。鲜血从他身下缓缓洇开,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朵不断扩大的、绝望的花。
“鹤…淮离…” 零陵嘶哑的呼唤破碎在喉咙里,只剩下无声的悲恸。他为了救她…硬抗了墨泽那毁灭的一击…他…
“看来,最后的污秽,还需要我亲手清理。”
冰冷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刺破了洞窟的呜咽。
墨泽的身影从弥漫的烟尘中缓缓走出。他暗红的衣袍依旧纤尘不染,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撕裂空间的能量爆炸只是拂过他的微风。他俊美的脸上,所有暴怒的情绪都已收敛,只剩下一种比极地寒冰更刺骨的平静。那平静之下,是彻底碾碎一切阻碍的绝对意志。
他甚至没有看一眼洞壁下生死不知的离,那双深邃得如同宇宙黑洞的眼眸,只锁定着地上重伤垂死的零陵。
零陵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那是比死亡本身更令人绝望的凝视。她看着墨泽一步步走近,靴子踩在碎石和血泊上,发出清晰而冷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脏上。
“你做得很好,零陵。” 墨泽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蕴含着最深的嘲讽。“你成功地,用你那廉价的、无用的情感,彻底污染并摧毁了我最珍贵的‘容器’。”
他缓缓蹲下身,苍白修长的手指伸出,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优雅,轻轻拂开零陵被血污黏在脸上的发丝。指尖的冰冷触感,让零陵控制不住地颤抖。
“看看他。” 墨泽的目光终于扫了一眼远处洞壁下的离,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遗憾,“为了你这种污秽,他燃烧了那点可笑的、源自本能的残渣(指淡金力量),违抗了兄长的意志,甚至…差点毁了自己。这就是你所谓的‘守护’带来的结果?真是…令人作呕。”
零陵死死咬着下唇,鲜血再次渗出。她想反驳,想怒骂,但剧痛和巨大的悲伤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那双充满恨意和绝望的眼睛死死瞪着墨泽。
“你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墨泽的手指缓缓下移,冰冷的指尖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点在零陵的心口位置。“你的眼泪,你的呼唤,你那自以为是的守护…都是最恶毒的毒药。你不仅污染了他,更玷污了‘我们’的羁绊和使命。”
他的指尖,一点幽紫到极致的光芒悄然凝聚。那光芒并不狂暴,却散发着一种纯粹的、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湮灭意志。
“不过,你最后的表演,倒也不是全无价值。” 墨泽的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至少,它让我看清了这具‘容器’的脆弱点和…需要彻底‘清理’的杂质。作为答谢,我会让你…彻底消失。”
“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话音落下的瞬间,墨泽点在她心口的手指,轻轻向前一送。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痛苦的哀嚎。
只有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泡沫破裂的声响。
零陵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瞬间放大!她感觉不到剧痛,只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彻底的…空虚。仿佛心脏,连同它所承载的所有情感、记忆、存在的痕迹…都在那一瞬间被无形的橡皮擦,从世界上彻底抹去了。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
那里,一个指头大小、边缘光滑的孔洞无声出现。孔洞内部,空无一物。没有鲜血喷涌,没有血肉模糊,只有一片纯粹的、令人心悸的虚无。那虚无如同黑洞,迅速吞噬着孔洞周围的生命力,并向她全身蔓延。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墨泽那双冰冷的、毫无波动的眼眸,以及…远处洞壁下,那个她拼尽一切也未能唤醒的身影。
“…鹤…淮离…” 她用尽灵魂最后一点力气,无声地翕动着嘴唇,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软软地倒了下去,倒在了自己刚刚咳出的血泊中。心口的虚无孔洞,如同一个永恒的嘲讽。
第五个正式减员的名字——零陵。带着无尽的遗憾与未完成的守护,彻底湮灭。
墨泽缓缓收回手指,指尖的幽紫光芒消散。他冷漠地看着零陵失去生机的身体,如同看着一件被清理掉的垃圾。然后,他的目光才终于转向洞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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