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摸了摸胸口处,也笑着应了一声,“瞧着喜人,就都买下来了。”
季狸好奇地问,“那公子花了多少铜板?”
“我口才不好,只和摊主搞了五十文,两件加起来一共三百文,也属实不算便宜。”
小幺搬过旁边的凳子给男子坐,他们这桌已经吃完了,桌子上现在都是用来解腻的茶水和点心。
男子也顺势坐下,“我姓焦,名仲卿,来梧桐镇求学也有些年头了,你们唤我焦生即可。”
婉凝他们依次做了介绍。
焦生瞧着季狸挂着腰间的门牌,有些意外地问道,“你们也住在这里吗?”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焦生从腰间掏出一块门牌,上面赫然写着“丁”字。
“对了,刚刚那里就一直吵吵闹闹的,发生了什么?”焦生隐晦地指了一下石管事的方向。
虽然事态平息了,但是石管事还是让伙计多上了几个菜,自己在旁边帮忙布菜。
还不等季狸告知事情原委,隔壁桌一个大叔就迫不及待地插话道,“还能怎么了?不就是那个姓马的,仗着自己家有俩个臭钱就羞辱人么。”大叔语气很是不屑,说完还冲着地上啐了一口。
焦生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哪个姓马的?”
那大叔用一脸惊奇的眼神看着焦生,“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除了那个家里做米行生意的马俊,谁还像这小子一样,拽的和二五八万似的,早打的他爹娘都不认识了。”
焦生盯着马俊看了良久,手指逐渐收紧。
“纸鸢的骨架快被你捏断了。”婉凝好心提醒道。
“啊,不好意思。”焦生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站起身来,“我有些累,先回房间休息了,你们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可以随时来丁字号寻我。”
焦生说完,脸色不算好地朝楼上走去。
“咕噜——咕噜——”轮椅的声音再度响起。
“真是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呦,咳咳咳——”男人推着老者也上了楼,楼梯旁有斜坡方便楼上楼下搬运东西,这也正好方便了老者的轮椅上去。
暮色垂垂,天光将尽。
五小只也站起身打算拾掇一下睡觉,毕竟在马车上待了将近一天,又逛了一会儿街,现在骨头都要散架了。
才到三楼,季狸就看见之前在楼下挑事的马俊在“乙”字房门口,弯腰从门缝里拾起什么东西来。
听到季狸他们的动静,马俊立马把东西藏进怀里,见来人是那几个讨人厌的小鬼,马俊快步进了房间,“啪”地关上了门。
季狸掏出所有的门牌,分别是甲、戊、己。
甲字房要挨着那个马俊,戊字房则是挨着焦生,最后的己字房则是挨着坐轮椅的师徒两人。
季狸和岁桓不约而同的把目前地理环境还不错的戊字房门牌递给了婉凝。
岁桓想拿起甲字房却被季狸抢先一步,“小幺和哥哥住甲字房如何?离汤房近,泡完澡出来跑两步就钻被窝了,都会不觉得冷。”
“好耶!晚上可以和小狸哥哥一起泡澡咯!”小幺的关注点显然不在房间选择的问题上。
岁桓皱起眉头,并不赞同季狸的做法,“你还是和小幺住己字房……”
“那个老人对猫过敏,我怕住他隔壁一晚上都睡不好,哥你知道的,我耳朵灵,听不得动静。”季狸说罢,推着小幺就进了甲字房。
水榭楼供客人居住的房间不算多,但是房间布置方面是真舍得下功夫。
房间很是宽敞,一进门就看见一张八仙桌,一扇雕花窗正对门口,墙上还挂着字画。
左侧像是娱乐区,有一座多宝阁,上面摆着些瓷器摆件,还有一张卧榻,上面摆好了棋盘、琴架供宾客把玩。
右侧是休息区,供宾客休息的拔步床由一道圆光罩相隔,离床不远处,烛台若干,铜盆毛巾一应俱全,铜盆里的水还是冒着热气的。
季狸先把东西放在八仙桌上,紧接着抱起小幺就把两人一整个扔进蓬松的绣花锦被里打滚。
终究是过于疲惫,两人没玩一会儿就彻底瘫在床上不愿意动弹了,在婉凝的催促声中,两人草草在汤房过了一遍水,哆哆嗦嗦钻进被窝相互取暖。
秋风瑟瑟,湖面吹起层层涟漪。
水榭楼送走最后一桌就餐的客人后,彻底陷入黑暗,只剩下腰檐处挂着的红灯笼发出微微亮光。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梆——锵——”
更夫敲着梆子和锣走街串巷,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季狸抖了抖耳朵,翻了个身继续睡,但是隔壁又响起了朦胧的敲门声。
紧接着,“砰”地一声,隔壁房门就被紧紧关上了。
季狸今日难得有些认床,尽管身体的能量已经告罄,但是大脑却异常清醒,整只猫都迷迷糊糊的,没有精气神。
不过片刻,隔壁又传来门板之间的碰撞。
接二连三的声响让季狸直接把头杵进枕头底下,在半梦半醒之间睡着了。
“梆梆梆梆——”梆子声再次清晰地传入季狸的耳中。
季狸回头看见小幺还在熟睡,轻手轻脚地下床小解去了。
刚打开门,季狸就发现走廊尽头还亮着光。
还有人没睡吗?
季狸寻着亮往净房走去,人影被走廊无限拉长,摇曳。路过丙字房时,屋里传出“铮”地一声。
季狸立刻联想到那位背着古筝的女子。
不是,谁家好人大半夜弹琴?多扰民啊。
季狸心里嘀咕,脚步不停地去了净房。
解手过后,走廊里最后一点光亮也熄灭了。
季狸一晚上没睡好,脑袋胀得厉害,晕晕乎乎地用手扶着格子门往回走。
“吱呀——”
门开了。
季狸回到床边刚躺下没一会儿就皱着眉头坐起身来,他只觉得这屋子里冷得厉害。
探头往大厅瞧,那扇窗户果然没关,还能看见月亮呢。
这要是就着秋风睡一夜,第二日保准着凉。
季狸伸手向下去够被自己踢飞的鞋子。
摸着摸着……好像碰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是什么呢?
好像是一只手。
季狸手下动作一顿,慢慢收回手,是错觉吗?随后季狸双手扒住床边,一鼓作气向下看去!
赫然对上一双瞪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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