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宴辞在床上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在洛杉矶被流浪汉抢劫时没哭,在米兰被偷护照流浪街头时没哭,在法兰克福饿到胃痉挛住院也没有哭,历经四次丧命极点更没有哭……
现在却因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而泪流满面,只因这梦里有她和路知行短短相爱过的大半年时光。
六年前,贪恋路知行的聪明,贪恋他给的爱,贪恋他的怀抱,也贪恋他做的饭;六年后,亦是如此。
可薛宴辞也明白,这只不过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六年前的事情即使两人都不再提,也并不代表着结束了。她没有办法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带着疑问同路知行生活下去。
每晚天黑后,薛宴辞都会坐在自家窗前沙发上,朝路知行家窗户看过去,有时看一个小时,有时看两三个小时。
这一两年,路知行也应该是这样看着薛宴辞家窗户的吧?
只不过,他比她看得更久一些,他总是一看一整晚。
2023年9月25日,晚八点,路知行家灯亮了,他回来了。
薛宴辞起身将自家其他灯都关掉,只留玄关处一盏白炽灯,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等着路知行,等着这场年少爱情的落幕,等着路知行的选择。
四十分钟后,路知行按响薛宴辞家的门铃,第二声「叮咚」还没来得及响起,薛宴辞就将家门打开了。
路知行洗过澡了,头发里满是潮气。
他反手将家门关上,一阵过堂风穿过,灌满整件棉麻材质的白衬衫。
路知行的身材真好,什么时候摸上去都是坚毅有力,一点儿都不松垮。
路知行的味道真好闻,什么时候贴上去,都是一股混着桃子味的浓郁气息。
......
薛宴辞突然想起几天前路知行离开时,还没有令自己满意的那场「取悦」,不觉将他抱的更紧些。
八个月,该做的都做了。
六年,该想的都想过了。
两个月,该给的都给了。
从唇边开始,到轻触,到轻启牙关,到湿热,不过区区三十秒的事。
路知行的亲吻移到薛宴辞颈肩锁骨处的下一秒,就会将她拦腰抱起,去沙发、去浴室、去卧室,总归是要去个地方的。
换做以往,薛宴辞会伸手环抱在路知行颈肩,捏捏他的耳垂,以此来审视,他是否还长着那张令她沉迷的脸。
薛宴辞也会贴进路知行怀里,听听他焦躁不安的心跳声,以此来检验,他是否如她一般着迷上瘾。
路知行抬手扯她肩带的那一秒,薛宴辞抑制住所有渴望与冲动伸手推了他。
房间里没有光,亦如六年前她伸手解他西裤扣子时,他伸手推她那般。
薛宴辞什么都看不清,只知道撑在上方的人名叫路知行,她喊过他「知行」,也喊过他「路老师」,情难自抑的时候,也喊过他「老公」,也知道他左侧锁骨往下三厘米处有一颗痣,她亲吻过无数遍。
薛宴辞努力想要看清路知行那颗痣还在不在,上面有没有一个红唇印。
很可惜,今晚没有月光,她什么都没看到。
薛宴辞看不到路知行眼里是不是装满自己,也看不到那颗痣下跳动的心脏,更看不到他脑海里在想些什么。
“路知行,谈谈吧。”简简单单六个字,从薛宴辞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在谈一笔生意,就好像两分钟之前所有的亲昵都没存在过一般。
灯亮了,路知行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一脸严肃的薛宴辞,很明白她不是在开玩笑。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说要谈谈六年前的事。
一袭玫红色睡裙散在脚踝关节处,薛宴辞还是那样,永远在家光脚。
“路知行,我只问你两件事,且只问你一遍。”
“第一件,六年前的事,除了你之前说的那些,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第二件,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你很清楚,你要不要给我,你决定好。”
“你不必急着回答,可以坐在这儿慢慢想,十一点之前,告诉我就可以。”
薛宴辞说完话,起身光脚去书房了。灯光如昼,水波式的长发漾在露背裙间,左肩那颗钻石般的小痣一跳一跃,就消失不见了。
第一件事,自然是有很多要补充的。可薛宴辞将来是要去北京的,她要穿着一袭白裙子,踩着一双高跟鞋到北京去的。
路知行不会允许她的高跟鞋踩进任何水坑,更不会允许她的白裙子沾上任何泥点。
第二件事,他愿意永远向她上贡。
九点一刻,路知行敲响书房门。
“坐”。薛宴辞只一句话,一个字。
路知行在她对面椅子上坐下,隔着电脑屏幕,看不到她。只瞧见桌上酒杯很满,杯子里的冰块融了一大半。
薛宴辞停下手里的工作,往外侧移了移,路知行顷刻间便暴露在她面前。
“宴辞,第一件事,我没有要补充的;第二件事,我永远都把自己给你。”
薛宴辞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依旧保持着让路知行坐时的动作,翘着二郎腿,整个人向后靠在椅子背上,右手握着左手置于膝盖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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