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青已经卖出去了七颗药。
找她看诊的不少,但有些身子没毛病,或是不用吃药的,她这里都不收钱。
那七人吃下药后,都说有效果。
这让围观的人也动心了。
谁没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要去医馆,去一次看诊要钱,药也要钱,自己煎熬过后再喝下,费时费力不说,还不定有效果。
不像这位姑娘这里,直接吃下,又省事又便宜,看病还不要钱!
于是,这里很快围了一堆。
他们七嘴八舌,讨论的,说自己病情的,恳求叶云青先给自己看的,甚是热闹。
叶云青一点也不受影响,她安然坐在那里,给每个排到面前的人把脉。
突然,几人大声喊:“让开,让开!”
四个人抬着一块门板,门板上一个一个衣衫褴褛,脸色蜡黄,喉间咯咯作响的男子,看不出年龄,但他气息奄奄,身上又脏又臭,还生着脓疮。
人群顿时散开,实在是太过恶臭了。
而且这模样,看着就是恶疾,搞不好还会传染。
那四人将门板往叶云青向边地上一放,说:“小娘子不是治病行医吗?快给他看看!”
叶云青目光抬起,这四人颐指气使,把人往地上一扔就再没看一眼,还都远远离开,而地上的人不知生死。
她没说什么,起身,走到地上的人身前,准备给他探脉。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接触到那人腕脉时,明明濒死的人,眼里突然有了些光,眼前容貌殊丽的女子,让他口中流出涎水,一只手就向叶云青的脸上摸去,还含糊地发出恶心的笑声:“美,美人……”
叶云青退后一步,那人摸了个空,喉中咕咕作响,眼神明明涣散着,却又透着急切,那含糊不清的话,断断续续:“美,爷好好……宠你……”
但他伸出的手,却无力地垂了下去,涣散的眼瞳僵持不动,接着,喉中又是一阵咯响,便一动不动了。
整个过程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从叶云青退后起身,到那人死,也只是几个呼吸间的事。
四人中一人惊呼:“这小娘子治死人了!”
“人家都已经病得这么重,小娘子还打人,把人给打死了!”
“闹出人命了,庸医害人!”
“随便摆摊,罔顾人命,这种人必须严惩!”
……
人群中竟也响起同样的声音。
有人说:“这姑娘不是都没碰着人吗?人死了也赖不上她呀!”
那四人立刻就把这人揪住:“你跟她是不是一伙的?”
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把人吓住,那人赶紧说:“不,不是!”
“不是一伙的你为什么帮她说话?都出人命了,这事没完!”等四人放开手,那人吓得赶紧离开。
一些想为叶云青说话的人,也闭了嘴。
谁也不想惹麻烦,而且那四人那么凶,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这时,一队官差忽匆匆而来:“哪里出了人命?是谁杀人?”
四人立刻指向叶云青:“官爷,就是她,她这个庸医,把人给治死了!”
叶云青眼尖地发现,这四人说话时,其中一人下意识地看向一个方向。
她飞快看过去,对面酒楼的窗口,她看见一双嫌恶的眼神。
那居高临下,如看蝼蚁般的眼神;那种玩弄别人命运,高高在上的眼神。
宋凌书,又是他!
一个只有一口气的男人,还有这恰到好处出现的官差,原来都是他的手笔?
她看到宋凌书的口型:“去死!”不由皱了皱眉。
这时,官差已经围向了叶云青,她的摊子被掀翻了,那些药被打翻在地上。
叶云青说:“我没有碰到他,他是自己病发严重而死的!”
官差轻嗤一声:“这么多人证,你还想狡辩?你是乖乖跟我们走,还是我们把你抓走?”
几个人去抬门板:“治死的人在这里,抵赖不得!”
剩下的几人去抓叶云青。
叶云青退后一步,指着地上的死人:“这人得的是花柳病,而且是重症膏肓,五尺之内皆会过病气!”
这话一出,人群跑得更散。
那四个抬门板的官差手一松,门板掉落地上。剩下的官差也急忙退开好几步,他们刚刚,好像都在五尺之内!
而之前四人,此时已经脸色大变。
他们知道臭,也知道味儿不好闻,但只说这人是重病,没说是这种恶疾呀!
叶云青淡淡地说:“早点去医馆,找大夫说明情况,还来得及救治!”
又提高声音:“离得远些的,不用担心,用艾草焚烟,多熏几次就行了。”
听说会过病气,没有人敢上前。
为首官差指着之前抬着的四人:“你们反正已经沾染了,抬上,等抬到地方了再去治。”
那四人推辞说:“差爷,我们只是见这人在路边病着可怜,这姑娘不是说能治病吗?就想着做回好事。现在他就在这里,这么多人证,也不需要我们吧?我们还要去医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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