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钱!规模巨大、手法专业的洗钱!
沈微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她几乎是粗暴地掀开最后一页。
一张边缘已经有些毛糙的信纸滑了出来。纸上是用深蓝色钢笔水书写的字迹,笔锋颤抖,力透纸背,充满了绝望的挣扎。那字迹,沈微至死难忘——是她父亲沈博文的亲笔!
> **霍华德先生:**
>
> **您的要求,我…我实在无法再继续了!每一次签字,都像是在我良心上剜下一刀!那些钱…那些沾着血的钱!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她们是无辜的!求求您,看在…看在我这些年为您做了这么多事的份上,放过我的家人!**
>
> **您承诺过的,只要我完成最后这笔,就让我们一家离开!您不能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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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项目’…我知道得太多了,我明白。但我的家人,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求您!**
>
> **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只要您放过她们!**
>
> **求您!**
>
> **沈博文**
>
> **绝笔**
信的末尾,日期标注正是惨案发生前三天!
“轰——!”
仿佛有惊雷在沈微的脑海里炸开!眼前瞬间一片血红!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心脏在耳膜里疯狂擂动的巨响。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档案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巨大的冲击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喉咙里涌上浓重的血腥味。
不是父亲贪婪!不是他背叛了家庭!他是被逼的!是被这个恶魔用家人的性命胁迫着,一步步滑向深渊!那绝望的笔迹,字字泣血,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灵魂上!而霍华德…这个道貌岸然的畜生!他不仅拿走了父亲的生命,更在之前就碾碎了他的尊严和良知!最后那封充满哀求的信,换来的却是三天后一场精心策划的灭门屠杀!为了灭口,为了掩盖他滔天的罪恶!
“爸爸…” 一声破碎的呜咽从她紧咬的牙关中逸出,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巨大的悲伤和滔天的愤怒如同两只凶兽在她胸腔里撕咬冲撞。她死死攥着那几页薄薄的纸,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纸张在她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身体顺着冰冷的档案架滑坐在地,蜷缩起来,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她想放声痛哭,为父亲被践踏的尊严,为母亲和小妹(当时以为沈月已死)无辜的血,为这迟到了十年才被揭开的、令人窒息的真相!但残存的理智像一道冰冷的铁箍,死死勒住了她的喉咙——不能出声!这里是魔窟!她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腕,牙齿深深陷入皮肉,用剧烈的疼痛压制着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悲鸣。咸腥的血味在口中弥漫开,混合着泪水苦涩的咸。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缓慢流逝,每一秒都是煎熬。不知过了多久,手腕上的剧痛和口中浓重的铁锈味终于让她混乱的大脑找回了一丝清明。复仇!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她猛地抬起头,沾满泪水和血迹的脸上,只剩下一种近乎燃烧的、冰冷的决绝。目光如淬火的刀锋,射向保险柜里剩下的两样东西。
那个盖着猩红“圆桌会”印章的牛皮纸档案袋,无疑是这个罪恶组织操控世界的核心罪证之一。但此刻,它的重要性暂时退居其次。
沈微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锁定在那个深蓝色的天鹅绒首饰盒上。“夜莺”用生命传递的最后一条信息在脑海中炸响:“蓝钻袖扣…‘V’的标志…”
她撑着冰冷的档案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她伸出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轻轻打开了那个天鹅绒盒子。
深蓝色的丝绒衬底上,一枚袖扣静静地躺在那里。
它并非寻常样式。主体是璀璨的铂金,造型是一只抽象而威严的、收拢翅膀的狮鹫。狮鹫的双眼,镶嵌着两粒硕大的、切割完美的圆形蓝钻。那蓝色深邃得如同凝固的极地冰海,又仿佛蕴藏着宇宙星云的漩涡,在保险库冷白色的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神秘、又令人心悸的幽光。狮鹫的利爪紧紧扣着一枚同样由铂金打造、小得多的圆环,圆环内圈似乎铭刻着极其微小的、无法辨认的铭文。整个袖扣散发着一种古老、沉重、象征着无上权力与隐秘罪恶的气息。
这就是“V”的徽记!身份的象征!霍华德就是操纵一切、毁灭她家庭的终极元凶!
沈微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拿起这枚足以将霍华德钉死在审判柱上的铁证。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铂金的刹那——
“滴…呜——!!!”
一阵尖锐、凄厉、足以撕裂耳膜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如同地狱的丧钟,在死寂的保险库内疯狂炸响!刺目的红光瞬间取代了柔和的冷光,如同血浪般席卷了整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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