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未见,你对我可曾有半分想念?”他抬眸,眼中好像锁住了方才的星点,在月光下直白地射出勾人的光,就那么静静地盯着他看。
他被他看着,两人的距离太近,近到南宫耀被他刚盯了几秒,手心就出了汗,然后很快赶到额头。
明明总觉得入夜不久,身子却被风扭着吹,吹得一阵寒凉。
冷热交加。
“月哥哥你喝多了酒吗?”他笑言,伸手以袖拂过自己微热的脸庞,又看着翟月认真恳切的模样太过分明,瞬间打消了想试探他额间温度的念头。
“我没醉,倒是你,清醒了吗?”翟月柔声问他。
南宫耀却只收了望向他的目光,也不去回他。
他假装去欣赏落了一地金黄的佳木,但他知道翟月还在一直盯着自己,从头到脚都被他认认真真地盯着瞧。
“我原先觉得是醉的,现在感觉好像还不甚清醒。”
“你看呢,银杏树叶能轻而易举被我接住。”南宫耀捏着一片扇形小叶片,轻吹一口气。
借着风徐徐地落下它,和地上别的叶片一起,铺就赤黄沙面。
两片三片,又落下几片。南宫耀望着出神。
“何故要提银杏叶?”翟月不禁问道。
南宫耀只一直背对着他,一边呼呼地吹,一边直截了当地回复他:“因为你总能轻而易举猜度到我的心思。”
“你的心思,”翟月抬眸去问:“是何种心思?”
他却不理他。
“那我这次猜的对吗?”翟月又换个方式问。
他微微点头,却觉察到或许翟月在自己背后看不见,他最后转过身来去面向他。
他看着翟月,却讲不出什么想不想的肉麻话来。
良久,他只道:“我的玉佩还在你这儿,我总是要回来拿的。”
“要是拿了玉佩呢,你会忘记我吗?”翟月追问。
“你总是乱说些什么,我不是记着你?”他假装读不懂他的所指。
“我问的忘记不是记得,是想,用脑子用心来想到我,有没有,有没有一次?一点点?”
南宫耀懵了,索性闭嘴了,他被他莫名的接二连三的问题问错愕了。
这大男人怎么突然这么啰里啰嗦起来。
而且,他刚不是回了吗?
虽说没有那么直白,但是他怎么好像读不懂自己似的,况且怎么还带急眼了连续追问的?
他平日里几乎没有跟任何人说到这样的程度,翟月真是有点不知好歹。南宫耀定定地想。
“月哥哥你怎么了?”他出声唤他,企图让他清醒,企图唤回原本的他,“我是南宫耀啊,你老问我奇奇怪怪的问题做什么?”
却被他低声又抛问:“可你,你哪儿捉来的那些火蛾?”
“火蛾吗?哈,我是用银杏叶片化的,竟然能以假乱真啦。”见他好奇,南宫耀赶紧蹲到地上,指尖轻轻捏住一片黄叶。
银杏叶在他的手中弯成一道弧,徐徐变薄透明,扑棱棱的金黄如光的星点散落开来,倏而化作一只款款飞动的蓝色火蛾。
不过是普通的叶子长了双会发光的翅膀,竟也叫一向警惕小心的翟月看漏了眼。
那翟月却突然双手撑膝,声音哽咽起来,断断续续的:“你说我们相识了两年,你说你每次出事都有我为你兜底,你说你把我当哥哥来的,可是可是我从不愿你把我当成你感怀的对象,我想我想,我……”
他说着说着就说不出声了,因为他看到视线中的南宫耀根本没有听自己讲话的意思,一个人蹲在地上只顾着捡拾落叶,手里已然攥了一大把,还在地上东翻西掀地找更完整的那些。
他又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好,什么都比他好玩是吧。
他这般想着,垂了袖子深深地望了眼忙忙碌碌的人儿后,眉间微蹙,抬腿就走,越凝神他腿上的劲就越大,步子发狠般快得飞起。
南宫耀过了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起身,结果一回头却看不到个人。
眼神好容易才追上他远去的背影,便呼哧呼哧地在后面追他喊他,结果翟月甩着俩长臂压根当没听见似的。
好在有位好心的路人去提醒了他一句,说他跟他后面追得快死了,脸色惨白什么的还摔了一跤什么的可怕画面。
他才停下来立马回头瞅。
但是望着南宫耀完好无损的样子,怕是连一点灰都没有沾到,翟月心里却又闷闷的不得劲了。
怎么,追我就追这么慢吗?
那路人还在添话:“你还不快去接住,刚我都看到他从地上爬起来了。”
翟月瞬间变得悔恨:耀儿真的走很快要岔气不行了吗,以至于其他人都看不下去了吗?
他忍着抽自己一巴掌的冲动,面带愧疚地赶紧跑着迎到他跟前去。
眼底却猛然被一簇抱得紧紧的银杏叶簇填满了。
即便不是秋天,可他已经感到秋天的丰饶,在拥抱着。
南宫耀的脸上挂着十足的笑意,怀中小丛的叶簇比树上繁盛的银杏叶还要开得绚烂,小小的数不清的叶子一片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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