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呀,带娃娃出来做生意不容易的,不过看你年纪不大就成了家,还有个这么大的娃娃,家里也是过安稳日子的喽!”
也许谁都没有注意到,马夫的这句话里有羡艳的色彩,迟钝如南宫耀,也没能掂量出这句话背后的分量几何。
“啊?哈哈哈,伙夫哟,你可是看走眼了,我怀中孩童是我住的酒馆里老板娘的孩子,他在家里闹他娘亲,我就带出来玩了。我哪儿有孩子,我连家都没有哩,哪有安稳日子过。”
“哎呦,哈哈哈哈,错了错了。”马夫爽朗一笑,话也多起来了,接着问他:“我看你也不小了,多大了啊?”
方才还说他年纪不大,怎得得知他没有成家又觉得“不小了”呢?
“哎呀,”南宫耀吞吐了半天,最终仿着翟月的年纪,只降了一岁便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回:“二十一岁。”
“嗯……”马夫若有所思,缓缓说道:“这个年纪确实不大不小,不过也到了为大事烦恼的时候了,公子有没有看上的好人家?”
“好人家……”他转着眼珠子思考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也在心里暗暗思忖这个问题的答案。
见他久久不回复,马夫就在前面自说自话起来:“要是有中意的人家,可要趁年轻的时候把人家追回家去,别等到老了,人家还漂亮着,你却没力气了。”
南宫耀抿着嘴苦笑,这里的人生命长短大差不差,悉数在一二百年左右。
两个人互相依偎的时间就更短了,有的结了姻还要为了生活聚少离多,即使能一直呆在一块却还会因为误会彼此消磨,耽误大把年华。
不像他们,运气好了或有永恒的时间作陪,运气不好也是寿终正寝,再差也不至于二十来岁被催姻亲大事。
否则他大抵都会被自家哥哥催大几十个来回了。
“是啊,时间永远在流淌,我们要追寻的人也得慢慢找才行。”
南宫耀总觉得自己回得也有些跑偏,马夫后面都没有继续和他说话了。
不过好在,不时抬头看见的嫩绿色风景还在作陪。马车行得缓慢,他心里也不催促,习习的风吹来,无半点急躁情绪。
他心里安分,脑子也清醒,朝前问道:“伙夫,向你打听个事,早听说覃家面食生意做得好,现在也在感官上大体见识了一番热闹,但是我总瞧着不真切。
比方说方才我见过一条街上几乎挨家挨户卖的都是包子疙瘩汤什么的,一只小包子十两钱,一碗疙瘩汤竟然要五十两,这,这京城人倒是不少,不过我总觉得卖不出去呢。”
“看来公子确实是对覃家不甚了解,覃家家业盛大,这么多年自然不是寡做嘴上生意哦,场市大着呢!更难得的,覃家老爷子晚年乐善好施,常常派人各地游走,哪里发大水,闹灾荒什么的,他都会自掏腰包赈灾。市场上那些卖不掉的粥啊,面汤什么的,都会拿来救济穷人。”
卖食物价格贵,卖不掉的就捐出去。覃太公的做事方式还是挺新鲜的。
不过从马夫的话中也能得知,他的这种做法也算是深得人心吧?
“那覃太公那么好,你们平日里,想必也是受到他诸多照顾吧?”
南宫耀的这个问题抛出去后,却得不到马夫的回应了。
就像是他聊天的兴趣就到这儿了,任凭南宫耀问的什么目的的问题,他都表情轻松得如同未曾入耳听到一般。
炎炎烈日,一串串清脆的叮铃声不绝于耳,还算悦耳的铃声却似乎无法击退分毫的暑热,他实在不懂铃铛的奥秘,却也觉得无可在意。
也许,他下一次也不会再坐上这辆马车,也不会重新听到这串叮当铃音,心中也就慢慢不再好奇了。
他们被送回客栈的时候,南宫耀本想赠他一壶酒带着解暑,他提前让老板娘温了一壶,正好赠给他。
马夫却只是摇手拒绝,说喝醉了会耽误做事,只向老板娘求了一大碗白凉水,捧过大口大口喝完,嘴里发出畅快的谢意。
马蹄声重新踢踏,马夫头顶多了一方避阳的竹篾帽子,嘴里嚼上几粒干果,黝黑的皮肤上挂满了汗珠。
他时不时拿脖子上的汗巾擦着,又时不时以希冀的目光冲着路边看。
马蹄声稀,却在他心里沉默的回响。
南宫耀望着望着,总似有一种,马夫脚下的路始终走不完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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