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灵精血..."凌霜声音冰冷,"你要做什么?"
鬼瘸子没有立即回答。他佝偻着背,一瘸一拐地挪到那具人骨旁边,从它空洞的肋骨间取下一个积满灰尘的琉璃瓶。瓶子里悬浮着一滴青金色的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微弱的星辉。
"认识这个么?"
凌霜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滴液体散发的气息,竟与父亲断剑崩碎时没入她眉心的青金剑气同源!
"三百年前,有个和你长得七分像的姑娘来过这里。"鬼瘸子摇晃着琉璃瓶,青金光晕在他皱纹间流淌,"她留下了这滴血,说要给未来的有缘人...现在我知道了,等的就是你们凌家人。"
铺子里的温度似乎突然下降了许多。悬挂的人皮灯笼无风自动,在墙上投下扭曲的阴影。凌霜感到一阵莫名的战栗——鬼瘸子口中的"姑娘",很可能是她的母亲凌月!
"胎灵精血加上这滴陈年血引,能暂时镇压归墟印记。"鬼瘸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黑血溅在柜台上,立刻腐蚀出几个小洞,"但代价是...它会唤醒血玉胎内沉睡的祖龙意识。到时候,是福是祸,就看造化了。"
凌霜陷入短暂的沉默。怀中的血玉胎传来不安的脉动,背上的凌墨气息越来越微弱。她目光扫过那把诡异的蚀骨刀,又看向琉璃瓶中那滴疑似母亲留下的青金血引,混沌胎体上的道纹明灭不定。
就在她权衡利弊时,铺子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一个粗犷的声音透过骨板门传了进来:
"老鬼!滚出来!黑齿集的规矩,见者有份!那两个生面孔身上的好东西,可不能让你独吞!"
鬼瘸子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他飞快地合上铁匣,动作之敏捷完全不像个瘸腿老人。"是'剥皮匠'霍骨...那杂种鼻子比腐尸犬还灵。"他压低声音,灰白瞳孔里闪过一丝狠厉,"没时间了,选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利器刮擦骨板的刺耳声响。凌霜能感觉到至少有五六道充满恶意的气息堵在了铺子门口,其中一道格外阴冷锐利,应该就是所谓的"剥皮匠"。
千钧一发之际,凌霜突然伸手,一把抓向鬼瘸子手中的琉璃瓶!
"我要血引。"她的声音斩钉截铁,"至于代价..."她左眼的潮汐银辉突然大盛,右手按在血玉胎上,"让它自己选。"
血玉胎似乎听懂了,胎体表面星芒纹路剧烈闪烁。在鬼瘸子惊愕的目光中,一缕纤细如发的灰白色混沌之气从胎体分离,缓缓飘向老瘸子干枯的手掌。这缕气息离体的瞬间,胎壁上刚刚成型的星纹明显黯淡了几分。
"混沌本源?!"鬼瘸子倒吸一口凉气,随即露出狂喜之色,"好!好!这才够分量!"
他迫不及待地张开手掌,那缕混沌之气立刻钻入他枯黄的皮肤。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随即发生——鬼瘸子干瘪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起来,皱纹间的老年斑渐渐淡化,就连那条扭曲的瘸腿都发出"咔吧"的骨骼复位声!
"砰!"
铺门突然被巨力撞开。一个身材高大、全身披挂人皮甲胄的独眼壮汉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五个奇形怪状的同伙。壮汉脸上横贯着一条蜈蚣状的伤疤,仅剩的独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凶光。
"老东西,吃独食也不怕噎..."他的狠话突然卡在喉咙里,独眼瞪大地看着正在发生异变的鬼瘸子,"你...你他妈..."
鬼瘸子缓缓直起原本佝偻的背,灰白瞳孔里泛起混沌的灰光。他活动着刚刚恢复灵活的手指,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霍骨啊...你来得正好。"
话音未落,老瘸子突然将手中的蚀骨刀掷向地面!刀尖刺入铺着兽骨的瞬间,整个铺子里的所有骨骼制品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啸!挂在墙上的三眼乌鸦干尸突然展开翅膀,空洞的眼窝里喷出幽绿火焰;骨串帘子哗啦散开,每一节骨头都化作锋利的暗器;就连那具人骨都猛地扑向闯入者,指骨如刀!
"老鬼你——"霍骨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咒骂,就被漫天骨雨淹没了。惨叫声、骨骼碎裂声和血肉被洞穿的闷响在狭小的铺子里回荡,混合着越来越浓重的血腥气。
凌霜护着凌墨退到角落,混沌之力在周身形成屏障,挡飞了几根流矢般的碎骨。她冷眼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杀戮,注意到鬼瘸子趁乱将琉璃瓶和蚀骨刀塞进了袖子里。
三息之后,铺子里重归寂静。
霍骨和他的同伙已经变成了几具插满碎骨的尸体。鬼瘸子——现在或许该叫他"鬼先生"了——站在血泊中央,佝偻的身形变得挺拔,灰白头发转黑,连脸上的皱纹都少了大半。只有那条腿还略微有些跛,显示着他曾经的身份。
"黑齿集的规矩..."新生般的鬼先生踢了踢霍骨的尸体,冷笑一声,"永远是强者说了算。"
他转向凌霜,从袖中取出琉璃瓶和蚀骨刀,动作优雅得与先前判若两人:"东西给你。但在使用前,最好听听这把刀的...特殊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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