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宾那通“把系统当剑阵眼屎…啊不,点睛之笔”的惊世暴论,余音还在论道台嗡嗡回荡。十万截教门人集体石化,表情管理彻底崩盘,活像十万尊刚出土的、被现代互联网思维冲刷过的兵马俑。连悬在谭有鹏眉心那根要命的诛仙光束,都仿佛被这离大谱的提议给整不会了,光芒明明灭灭,跟接触不良的灯泡似的。
死寂。令人脚趾抠出三室一厅的死寂。
就在这尴尬浓度爆表的时刻——
“哐当!”
一声脆响,如同往滚油锅里丢了块冰。前排,乌云仙那张万年寒冰脸,终于裂开了。不是感动,是气的。他手里那块记录玉板,被他捏得跟块酥饼似的,碎成了渣渣,稀里哗啦掉了一地。碎玉渣子映着他铁青的脸,寒气四溢。
“一派胡言!荒谬绝伦!” 乌云仙的声音像是两柄生锈的青铜剑在互相刮擦,每个字都带着金属的颤音和刺骨的冷意。他猛地起身,宽大的素白剑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背后的古朴长剑“嗡”地一声清越龙吟,自动弹出半尺,森寒的剑光瞬间照亮了他那张因愤怒而微微扭曲的俊脸。
他剑指姚宾,又猛地指向瘫在玉台上、半晶化状态、还在顽强往外冒“非法调用警告”弹窗的谭有鹏,声音如同九天罡风刮过冰原:“姚宾!你被这妖人的奇技淫巧迷了心窍!什么‘混沌变量’?什么‘点睛之笔’?不过是邪魔外道扰乱道心、亵渎大道的把戏!”
他目光如电,扫过谭有鹏身前那片早已熄灭、但似乎还残留着“K线图”和“信仰力证券化”虚影的空气,脸上露出了混合着极度厌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的复杂表情:“看看他弄出来的这些鬼画符!将天道运行、生灵气运、乃至香火愿力这等玄妙之物,强行拆解、量化、标注!此乃对大道最大的不敬!是彻头彻尾的亵渎!如同将九天玄女剥皮拆骨,只为称量其血肉斤两!粗鄙!下作!毫无美感可言!”
乌云仙越说越激动,周身剑意激荡,空气仿佛都被无形的剑气切割得嗤嗤作响:“我辈剑修,求的是人剑合一,心之所向,剑之所指!斩的是因果,破的是虚妄!讲的是心意通明,剑出无悔!岂能学这等蝇营狗苟,斤斤算计?把大道演算成账簿,把神通拆解成符纹?荒谬!若按此道,我手中这柄‘断水’,是否也要先计算水流阻力、分子间隙、动能转化效率,再考虑出剑角度?滑天下之大稽!”
他深吸一口气,如同吸入了一口万载寒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悲壮与决绝:“教主!此等邪术,蛊惑人心,坏我截教清正剑心!若容其存留,我截教‘有教无类,截取一线生机’的根本道义何在?岂不沦为投机取巧、钻营算计的市侩之所?乌云请命!立斩此獠!毁其邪器!以正视听!”
乌云仙这一番“剑修の骄傲”宣言,如同在烧红的铁板上浇了一瓢冰水,瞬间激起了巨大的反应!
“乌师兄说得对!” “剑心通明!岂容算计玷污!” “斩了他!正我截教风气!” 看台上,不少崇尚力量、追求纯粹剑道或古法的修士,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纷纷鼓噪起来,声援乌云仙。刚才被姚宾震碎的三观,此刻又隐隐有粘合回“正统”的趋势。
谭有鹏瘫在玉台上,晶化的下巴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心里疯狂吐槽:“大哥!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剑心通明!你倒是先让通天把插在我脑子里的‘血肉电池’管子拔了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惜,晶化的喉咙只能漏风,弹窗倒是又顽强地蹦出一个新的:【检测到高强度‘道德绑架’及‘技术歧视’言论!系统表示强烈谴责并保留追究诽谤责任的权利!滋…】
眼看舆论又要被乌云仙拉回“斩妖除魔”的轨道,一直憋着股邪火的罗宣,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哇呀呀呀!气煞我也!”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伴随着冲天而起的狂暴火浪!罗宣那丈余高的熔岩身躯猛地站起,暗红色的火焰如同活物般缠绕咆哮,瞬间将周围几个靠得近的、还在连接“供能网”的弟子烤得须发焦卷,哇哇乱叫地往后躲。
他铜铃般的巨眼喷着实质的火苗,先狠狠瞪了一眼还在冒弹窗的谭有鹏,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坨污染环境的不可燃垃圾。接着,他巨大的熔岩拳头猛地指向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献玉板”姿势、表情僵硬的姚宾,声浪震得整个论道台嗡嗡作响:
“姚宾!你个老糊涂!被这妖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什么‘变量’‘算法’!狗屁不通!” 罗宣的声音如同滚雷,唾沫星子带着火星四处飞溅,“力量!只有纯粹的力量!焚尽八荒的烈焰!才是大道至理!才是破劫正途!搞那些弯弯绕绕的符纹、算计、杠杆!有个卵用!能烧穿那劳什子封神榜吗?能烤焦那狗屁西方教的光头吗?!”
他猛地一跺脚,轰隆一声,坚固的星辰金地面被他踏出一个焦黑的熔岩脚印:“看看这妖人!把自己搞成什么鬼样子?人不人,晶不晶!半死不活!这就是玩弄邪术的下场!这就是钻营算计的反噬!” 他巨大的熔岩手指几乎戳到姚宾鼻子上:“还有你!搞什么符纹!摆什么阵法!整天神神叨叨推演来推演去!有那功夫,多练练咱的‘万鸦壶’!多攒点三昧真火!一把火烧过去!管他什么阴谋诡计!管他什么榜单黑手!统统烧成灰!这才是咱截教儿郎该干的事!痛快!敞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