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州牧府主殿,毁灭的号角已然吹响。
诸葛亮染血的手指死死抵住那布满裂纹的聚雷盘碎片,最后残存的魂力如同开闸的洪水,不顾一切地注入其中!碎片瞬间亮起刺目的白光,无数细密的电蛇在其表面疯狂跳跃、炸裂!
“以我残魂,引地脉真火!焚尽邪魔——!!!”
随着他声嘶力竭的咆哮,碎片上爆发的白光猛地向下贯入殿基!仿佛一把钥匙插入了无形的锁孔,触发了深埋于州牧府地基之下、勾连着襄阳城地脉节点的庞大毁灭符阵!
轰隆隆——!!!
整个州牧府,连同其下的地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内部狠狠攥住、提起,然后猛地向下一掼!无法形容的恐怖白光从地底深处、从殿宇的每一块砖石缝隙中喷薄而出!那光芒纯粹、炽烈、蕴含着焚灭万物的极致高温,瞬间吞噬了一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拉长。
黄忠拄着凤嘴刀,独眼中映出那吞噬一切的毁灭白光,嘴角却咧开一个释然又狰狞的笑容。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挺直了残破的脊梁,如同他一生守护荆襄的信念,迎向那终结的光辉。
殿内残存的士兵们脸上的绝望被一种近乎神圣的平静取代,有人闭上了眼,有人则死死瞪大,要将这焚尽魔窟的壮烈景象烙印进灵魂深处。
殿外汹涌扑入的腐蚀魔蛟,狰狞的复眼瞬间被白光填满,随即在无声无息中汽化,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远处洪水中搅动漩涡的孽龙残躯,那颗仅存的硕大头颅猛地昂起,发出无声的惊骇嘶鸣,毁灭性的暗红光芒在口中疯狂凝聚,试图抵抗,却如同冰雪投入熔炉,在白光及体的瞬间,庞大的身躯寸寸瓦解、蒸发!
白光爆发的时间只有短短一瞬。
下一刹那,是绝对的死寂,和一片彻底的虚无。
州牧府主殿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巨大、深邃、边缘流淌着暗红色熔岩的恐怖坑洞。坑壁光滑如镜,呈现出被极致高温瞬间融凝的琉璃态。所有的建筑、血肉、魔物…一切有形之物,尽皆汽化,仿佛从未存在过。
坑洞底部,残留着恐怖的高温,空气扭曲。在那片熔融琉璃的中心,一点土黄色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地闪烁着。正是之前搏动的地脉精华。此刻,这光点显得异常黯淡,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量。然而,若有绝世强者以神识探查,便会惊骇地发现,在这地脉精华的核心深处,极其细微地嵌入了点点淡金色的“星尘”。星尘与土黄光芒并非融合,更像是一种奇异的共生,星尘以地脉精华为依托,顽强地维系着自身的存在,并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汲取着熔坑深处尚未散尽的地火余温与残存的微薄灵气。 这过程缓慢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不肯彻底消亡的韧性。
坑洞边缘,焦土之上。诸葛亮的身影静静伏卧着。他是在白光爆发前一刻,被最后忠于他的两名亲兵以身体死死护住,拼尽全力推出了主殿核心范围。那两名亲兵已在白光中化为乌有。诸葛亮浑身焦黑,气息微弱到了极致,如同燃尽的余灰,但胸膛尚有极其微弱的起伏。他的一只手,依旧紧紧握着那枚已经彻底化为齑粉的聚雷盘残渣。
洞庭君山,祭坛废墟。
夜风呜咽,吹过残鼎的裂痕,发出低沉的嗡鸣,如同哀歌。
邓义指挥着匠人们用临时寻来的厚实油布和木架,小心翼翼地覆盖在布满裂痕的禹鼎和安南鼎之上,搭建起一个简陋的遮棚。每一个动作都轻手轻脚,充满了敬畏,仿佛生怕惊扰了鼎中沉睡的英灵。
“邓大人,您看!”一个年轻匠人指着禹鼎鼎腹一处较深的裂痕,声音带着惊异,“这光…好像比刚才…稳了一点点?”
邓义连忙凑近,借着火把的光芒仔细看去。果然,禹鼎裂痕深处流淌的土黄色光晕,虽然依旧微弱,但之前那种仿佛随时会断流的闪烁感确实减弱了少许,变得更为凝实、连贯。安南鼎深褐色的光芒亦如是。这变化极其细微,却如同绝望黑夜中骤然亮起的一颗微小星辰,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火焰!
“是…是刘公!是庞公!是诸位英灵显圣!他们在天有灵,护佑圣鼎不灭!”邓义激动得声音发颤,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倒在鼎前,重重叩首。周围的匠人们也纷纷跪倒,压抑的呜咽变成了充满希望的激动哭泣。这微弱却真实的光辉变化,是比千言万语更有力的宣告——牺牲并未白费,希望仍在!
就在这悲喜交加、人心激荡的时刻,谁也没有发现,祭坛边缘那缕属于庞统的魂力残丝,正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残丝之前因感知到刘晔最后气息与地脉之力的诡异混合而陷入混乱。此刻,当双鼎光芒趋于稳定的瞬间,残丝仿佛捕捉到了某种冥冥中的联系与契机!它不再无序震颤,而是猛地绷直,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决绝,射向那覆盖禹鼎的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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