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圣山的狐火灯在晨雾中明明灭灭,李玄心握着九目天剑的手背青筋微凸,剑鞘上的狐火印记与掌心的九宫纹正在共振。苏璃的九条狐尾垂落在玉阶上,尾尖无意识地卷住张九爻的道袍下摆,后者正对着天书竹简念念有词,罗盘残片在膝头转得飞快,将晨雾切割成无数个八卦碎片。
龙虎山观星台的浑天仪在破晓时分发出裂帛般的声响,陆乘风刚把新刻的九尾天狐星位嵌入二十八宿,青铜球体表面突然浮现出血色裂痕。七十二名龙虎山弟子同时抱头惨叫,他们眉心的北斗印记渗出黑血,在观星台地面汇成扭曲的九目图腾。李玄心的竖瞳穿透千里云海,看见九幽深处的归藏殿正在崩裂,殿顶的四象图腾倒悬,将星力源源不断吸入地层深处。苏璃的狐王印骤然冰凉,她看见母亲的尾椎骨碎片在黑雾中沉浮,碎片上的青丘咒文正被改写成尸解仙的九目密语。张九爻突然指着竹简新篇,泛黄的竹简上,原本记载四象归寂阵的文字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流动的星图,中央位置清晰映出三人的身影,分别站在龙虎观星台、茅山藏经阁、马家堡冰墙的废墟上,脚下是裂开的九幽入口。
马家堡的雾隐冰墙在正午时分突然沸腾,融化的冰水没有汇入松花江,反而在空中凝成十二座悬浮冰殿,每座殿顶都立着手持缚仙索的铁骑兵雕像。马震天刚要敲响鹰神鼓,手中的鹰神图腾突然脱手,悬浮冰殿中传出他长子的声音,却带着尸解仙残魂特有的齿轮转动声:"父亲,马家堡的铁骑兵不该向狐族低头。" 冰殿中央,马少堡主的身影缓缓转身,他的胸口嵌着从青丘盗来的尾椎骨碎片,背后浮现出由缚仙索组成的九目图腾,"三百年前先祖斩狐王四肢,如今却要供奉狐族灵骨,这才是对马家最大的背叛!" 苏璃的狐尾尖滴下金血,在冰面上画出青丘的警示图腾:"这些冰殿用马家弟子的生魂为引,每座对应十二地支方位,中央冰殿是 ' 子时位 ',藏着马少堡主的本命魂灯。" 李玄心的九目天剑斩落冰殿锁链,却见飞溅的冰水化作铁骑兵战魂,他们的甲胄上都刻着与活人棺椁相同的借阳生阴咒。
茅山藏经阁的地脉在申时突然倒转,玄机子刚把《玄门共生录》的第一页刻上石壁,地面就裂开深不见底的黑洞,喷出的不是地脉灵气,而是带着腐尸味的黑雾。三十六名茅山弟子被黑雾托举着升空,他们手中的桃木剑自动组成 "替劫阵",剑尖指向玄机子的眉心。"师父,禁术才是茅山的根基。" 大弟子的眼瞳完全被黑雾占据,声音里混着守经人残魂的阴笑,"您解散禁术殿,就是要让茅山弟子任人宰割!" 黑雾中浮现出七十二具生魂塔的虚影,每具塔尖都插着染血的五雷符,正是被销毁的替劫咒残页所化。张九爻的罗盘突然指向藏经阁地底,那里沉睡着三百年前被封印的茅山禁术核心 —— 由初代祖师的生魂镇守的 "地火明夷阵"。他看着玄机子挥剑斩向弟子却又处处留手,突然想起曾祖父手札中的警示:"当弟子的执念比禁术更可怕时,才是道统真正的危机。"
青丘圣祠的归藏殿在戌初发生地动,苏璃刚把母亲的尾椎骨残片接入护道屏障,殿内的四象铜柱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十二根铜柱表面的狐族图腾正在剥落,露出下面刻满的三派血祭咒文,每道咒文都在吸收苏璃的金血,反哺给殿中央重新凝聚的尸解仙虚影。"九尾狐主,你以为用灵血就能洗净三派的罪孽?" 虚影的声音像冰河开裂,它的身体由三派弟子的生魂与狐族灵骨组成,胸口嵌着从活人棺椁盗来的归藏篇残页,"道统与妖界的血债,唯有鲜血才能偿还。" 虚影挥手间,殿顶倒悬的四象阵图突然逆转,将苏璃的狐尾尖卷入阵眼。李玄心的九目天剑劈开黑雾,却见剑刃上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 眉心的竖瞳里竟有幽绿火焰在跳动。他突然想起在太行山脉看见的场景:守经人残魂被净化前,曾将一道黑雾注入他的剑鞘。此刻那黑雾正在苏醒,顺着九目天剑的纹路,缓缓向他的识海侵蚀。
张九爻在亥时终于破译天书新篇,竹简上的星图最终定格在黄河古道的 "龙抬头" 处,那里的地脉正在形成新的漩涡,中心位置清晰映出三派掌门的命星。他看着陆乘风的命星被冰殿虚影笼罩,玄机子的命星缠着黑雾锁链,马震天的命星嵌着尾椎骨碎片,突然明白:"新的奇门阵需要三派掌门的命星为引,而尸解仙残魂正在收集他们的执念!" 他抓起曾祖父的玉佩,发现玉佩背面的小字在变,原本的 "因果已了" 变成 "执念未消","三派祖师留下的不是和解,而是让我们用执念为饵,彻底封印尸解仙!" 苏璃的狐王印在剧痛中觉醒,她看见青丘圣地的边缘,有十六名马家长老正在用缚仙索编织新的阴婚花轿,轿帘上绣着的不再是她的生辰八字,而是李玄心的九目图腾。花轿周围,漂浮着从生魂塔逃出的残魂,他们的眼中只有对力量的渴望,正是尸解仙残魂最爱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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