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心口堵了堵,一阵发闷,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么小的孩子,说出这样暮气沉沉的话,听得人心里揪着疼。
思及此,云映整了整神色走过去,又面容和煦地讲了好几个小故事,直到看到小女孩的面容恢复了些许,将思绪从沉郁中再度唤醒了起来,才放心地摸了摸她的头,转头对江雁回嘱咐道:“送她回去吧,这是生姜红糖带回去煮浓温服,等晚上的时候,在摘点紫苏叶煮水泡泡脚。”
本不至于的。
云映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泛起阵阵酸楚。
父母间的感情就像是一面镜子,孩子从中照见的往往就是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许雯雯才这么小,就目睹了父母间最不堪的争吵,和母亲绝望的轻生念头
她稚嫩的心灵里,除了跟随母亲离开,想不到任何出路。
生活总是悲苦,可悲苦过后,日子还是要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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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暑气未尽,转眼就到了丰收的季节。
战士们挥汗如雨收割着沉甸甸的庄稼。
部队需要自己开垦菜地,种植粮食,养鸡鸭鹅、养猪。
每一滴汗水,都是为了能让战友们碗里的饭菜更丰盛些。
今年难得是个丰收年,虽然是脱了皮般的劳累。
但要想到明年不用再饿肚子,即使再累,脸上的笑容也都是喜悦的。
现在只需要晚上留人看守粮食,其余人也都恢复了正常的作息。
连续多日的农忙下来,孟怀明显消瘦了一圈,看得云映更加心疼。
李新梅也要离开了,分别总是难免的。
毕竟云振国也还在家里。
云晖和林问夏的事情,也要双方父母坐在一起商量,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纵使不舍。
但好在三个孩子都是好看的,有顾婶子帮衬,加上林问夏和江雁回时常搭把手,照顾起来倒也不算吃力。
只是想到杳无音信的江鹤回和顾灿,云映心里总像压着块石头。
正想着,江雁回背着军绿色的书包走了进来。
“想什么呢姐,我进来你都没有反应。”他合上门,摘下书包,又探头看了眼卧室里正酣睡的几个孩子。
“我昨天回去又仔细研究了下您说的部分理论,还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
云映思绪回笼,见面前的男孩神色专注而又认真,发现他眼中似乎闪烁着几分热忱。
“感觉你好像不太一样了,现在是真心喜欢学中医了?”
江雁回从包里掏出笔记本,上面的纸页上面记得密密麻麻的,闻言才抬头看向云映,嘴角笑意颇有些羞涩:“学的看得多了,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今天有几个患者?”
江雁回翻了翻小本:“今天约的人不多,大多数病患都在顾老那里,只有两个嫂子有约,我把人都排到上午了,这样下午您也能歇歇。”
云映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脉诊和脉案。
不一会儿,人过来了。
是孟怀下属的妻子,叫梅玫,名字很好听。
一张小圆脸,看着颇为喜庆。
但眼眸里似乎总有些云映也说不上来的算计,私交甚少。
见她进来,云映淡淡的笑笑。
梅玫一进门便热络地招呼道:“哎呀,小云大夫!可算是见到您了!”
她边说,边暗暗地打量着客厅的陈设,最后眼神落在云映手边的脉枕上。
云映将脉枕往前推了推:“嫂子坐吧,哪里不舒服?”
“唉。”她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下,手自觉地搁在了脉枕上,“这阵子总是心慌气短,夜里睡不踏实,你说是不是气血不足啊?我听说您这儿还有上好的阿胶呢……“
江雁回在一旁记录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了眼云映,毕竟云映看诊偶尔会自费煮药膳的事情在大院里不是秘密。
云映神色如常,指尖轻轻搭在梅玫的手腕上。
“脉象弦细,确实有些肝郁气滞的症状。”云映收了手,“不过阿胶未必对症,我先给你开个疏肝理气的方子试试。”
梅玫脸上闪过几丝失望,随即又堆起笑容:“那你看要不要加点补药,我听说人参……”
“您先按照这个方子吃三天,三天后再调整。”云映温声打断了女人的话,提笔写下药方。
梅玫将东西接过来,眼睛往上面瞟了瞟,忽然又压低声音:“小云大夫……”
江雁回适时地走上前:“嫂子,我带您去抓药。”
云映也笑着点了点头,送走了心有不甘的梅玫。
早听说梅玫按占小便宜,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副打量的眼神看得人心里颇为不适。
顾婶子正在厨房挑着刚摘采回来的蘑菇,听见动静出来,“可算走了,不然我都怕她再开口要点什么东西,都没法拒绝。”
“她一直这样?”
顾婶子擦了擦手,抬眼看向窗外,见人已经走远了,才放心说道:“你坐月子不知道,上回来咱家说是给你下奶来了,就拿了俩鸡蛋,临走的时候硬说是头晕缺血,顺走了我放在院子里的半簸箕红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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