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终于松开了紧握的手,掌心已被掐出血痕。他飞身落下,却在靠近时又顿住,只是深深看着眼前人,轻声道:“……恭喜。”
梦朔雪转头看他,忽然咧嘴一笑,尽管满脸血污,却掩不住眼底的璀璨光华:“怎么,怕了?”
秋月白闭了闭眼,终是低笑一声“……是。”
风过山谷,劫云散尽,天光倾泻而下,照亮了相视一笑的两人,照亮了这座历经累劫却越发坚固的擂台。
修士的生活不像凡人那样波澜壮阔,但互相陪伴总好过形单影只。
梦朔雪突破合体期后,经脉上的裂纹又添了几分,原本只盘踞心脉一周,如今却悄无声息扩散至五脏六腑。
他面色日渐苍白如纸,却将痛觉尽数封印,只在偶尔咳嗽时,指缝间漏出几星血沫,转瞬便被拂过的清风带走。
谷中岁月静好,唯有飞瀑轰鸣声丈量着时光;而外界早已天翻地覆——各大势力忙的焦头烂额。
"宫主!救命啊!"千机灵的东北大嗓门从令牌里炸响,惊得潭中游鱼四散,"蓝潮声那老瘪犊子又整幺蛾子!他那帮虾兵蟹将都冒着黑烟,哐哐撞结界!"
秋月白指节发白地捏着令牌:"蓝溯的雷霆珠用完了?"
“啥玩意雷猪?我咋没见过?现在他们兄妹十个要死不活地,那海水都成柿子汤了。”千机灵急得直跺脚。
秋月白转头望向桃树下那道雪色身影——梦朔雪正俯身教小兽们摆弄机关,发梢沾着几瓣落花。
他眼底泛起涟漪,声音却愈发冷峻:"传令星野,率所有弟子与计烟泽镇守魔族界壁,擅离者逐出师门。"
“再通知凤麟与你会合,带上所有机关兽封锁东南所有海域,调出四大镇洲机关神兽,开启仙洲封印大阵。”
“是!”一声大吼震的秋月白手一抖,令牌扑通掉落水中:“千!机!灵!”咬牙切齿的怒喝声炸起三丈水柱,又如雨水洒落。
"何人这般大胆,敢惹我家仙师动怒?"梦朔雪不知何时立在潭边,指尖勾着滴水的令牌,眼底噙着促狭笑意。
秋月白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桃花气息混着酒香萦绕鼻尖。他贴着那人冰凉的耳垂轻叹:"若我此去经年...阿梦会忘了我么?"
“怎会,再说这天下如今又有谁能困住你。”
“若是……有呢?”
“既然不知归期,那我与你同行。”
“不行,你不能去。”
“为何不行?莫不是你……”梦朔雪说着在他心口点了点,意思不言而喻。
秋月白抓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拉着他坐在旁边的大石上面色凝重:“蓝潮声……堕魔了。”
梦朔雪诧异:“他的修为该是大成中期,怎如此轻易堕魔?”
“怕是和那场浩劫时叛变有关,自那以后他的修为再无寸进,怕是早有预兆……”秋月白目光深邃看向远处。
“无论如何我们一起去,这次我们并肩可好?”梦朔雪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满眼的祈求。
“这……也好。”话毕两人相视一笑。
蔚蓝的天空下阵法结界上绽开朵朵桃花,大群灵禽飞向高空不住盘旋,大喊声冲出结界直冲云霄。
“秋月白……唔……放开我……海族危机……唔……”
“急什么?死不了。”
“禽兽……”
两天后……破界兽拉着乌金辇车腾空而起,在进入空间裂隙前不舍的看向下方,秋月白一席红袍伫立车缘俯瞰下方轻语:“阿梦……”话落,辇车消失在原地。
一刻钟后,天机楼上空突然浮现一个黑洞,辇车从黑洞里冲出,稳稳的停在高空。
天机楼弟子如临大敌,东方星移踏空而起,沉声厉喝:“何方宵小,胆敢来我天机楼撒野?”
冷笑声自辇车内传出:“老东西,你的本事呢?”车帘无风自动,露出半张冷峻的侧脸。
闻言东方星移顿时全身戒备:“魔族异动,你不去镇魔,来我天机楼是何用意?。”
“你的占星功法是废了吗?”秋月白不耐烦的厉声呵斥:“老东西少废话。”
一道寒光闪过,一条手指长的冰龙裹挟着电光自辇车内飞出,直击天几楼观星台边缘伫立的巨大石碑。
“天机碑!”东方星移惊叫着闪身抵挡,然而却已经晚了,随着爆炸声响起,矗立在此不知多少年的天机碑化作碎石崩飞。
“秋衡!”东方星移双眼猩红瞪着辇车。
“吠什么,若不是本座不敌,岂会受你们这几百年窝囊气,一群老东西,养着魔族不杀,留着自杀用吗?”
秋月白的质问让东方星移顿时呆愣:“可这是你师父……”
不等他说完秋月白打断:“家师乃天上人,忌惹因果。”说着他撩开车帘站立在车缘上,俯视着东方星移:“万千因果尽管加身,本座无所畏惧,这束缚本座一刻也不受。”
说完破界兽打开空间通道扬长而去,独留下原地呆愣的东方星移,他看着蔚蓝的天空喃喃:“我们错了吗?可仙洲经不起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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