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洲东南边界,十万大山深处。
原本厮杀声震天的战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交战双方都不由自主地停下动作,惊骇地望向天空。
一道漆黑的裂缝凭空出现,恐怖的威压从中倾泻而下,将所有人都压得趴伏在地。
寒风呼啸,霜雪漫天。仅仅几个呼吸间,整片毒瘴林就被冰雪覆盖,温度骤降至冰点以下。原本弥漫的毒瘴被冻结成细小的冰晶,簌簌落下。
龙玄岐和墨渊附身的杨黎勉强支撑着单膝跪地,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这是...天池宫那位?"龙玄岐艰难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裂缝中,一道白衣白发的身影一步踏出。他面容俊美如谪仙,却带着令人窒息的杀意。天池宫弟子们惊喜地呼喊:"师祖!"
秋月白却充耳不闻,目光急切地扫过战场,最终锁定在那道倒地的身影上。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墨心慈身旁。
"阿梦..."秋月白颤抖着将人抱起,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他迅速探查墨心慈的伤势,脸色越来越难看。
蜂毒针已经彻底溶解在血液中,毒素攻心,回天乏术。
墨心慈在秋月白怀中艰难地睁开眼,嘴角不断溢出黑血。他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别说话,我带你回去。"秋月白声音轻柔,手上却不断输送灵力试图延缓毒素蔓延。然而那蜂毒是南疆特有的"断魂散",专门针对高阶修士,一旦入心,神仙难救。
墨心慈摇摇头,颤抖的手抓住秋月白的衣袖:"师...师祖..."他断断续续地说,“花…在…在…”他嘴里汩汩冒着黑血,慢慢转头看向圣泉的方向。
他终究没能把话说完,抓着衣袖的手无力地垂下,眼中的光芒彻底消散。
秋月白怔住了,他轻轻收紧手臂,似乎想要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些。然而下一秒,墨心慈的身体开始化作点点星光,从他指间流散。
"我知道。"秋月白突然轻笑一声,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下次换我寻你。"
星光散尽,地上只余一个古朴的储蓄玉镯。秋月白缓缓拾起玉镯,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这一刻,被封印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二十年前,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在他怀中化为星光。那时他叫梦朔雪,而怀中人是墨心慈...
魂海中,那块沉寂多年的玉佩不断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秋月白被封印的记忆彻底释放。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回,数百年的因果终于清晰。
"原来如此..."秋月白低语,声音中带着彻骨的寒意。他缓缓起身,白发无风自动,周身灵力激荡得空间都开始扭曲。
"星野...计烟泽..."他轻声念着这两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还真是我的好徒儿。"
秋月白抬起头,目光如电,扫过战场上每一个人。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龙玄岐和杨黎身上。
"你们,都该死。"
话音未落,整片天地骤然变色。原本冻结的冰雪瞬间化作无数利刃,铺天盖地地袭向二人...
"秋司官,心慈是我孙儿,并非我所杀!"龙玄岐银饰叮当作响,手中出现一把苗刀,银光闪烁划出一道道新月,格挡着袭来的剑气。
额间沁出细汗,雕花银发饰上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在劲风中凌乱摇晃,胸前沉重的银项圈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
"哈哈哈..."墨渊的笑声如同钝刀刮骨,在血腥弥漫的空气中回荡,"秋衡,眼睁睁看着道侣去死,却无能为力的滋味如何?"他附身的杨黎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手指上露出森森白骨,却仍诡异地活动着下颌。
秋月白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越动听,却让在场所有人脊背发凉。他唇角微扬,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凝结着万年寒冰。
"墨渊..."他轻声细语,仿佛在和老友闲谈,"想不到那两位出手,你竟还能逃出生天。"
修长的手指间跃动着紫色雷光,映得他俊美无俦的面容忽明忽暗。"本座很想知道..."他语气温柔得近乎诡异,"这次你还能活吗?"
墨渊附身的尸体突然剧烈颤抖,发出刺耳的尖叫:"秋衡!"
"不断分裂神魂..."秋月白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指尖雷光,"怕是代价不小吧?否则堂堂魔尊..."他抬眸,眼底血色翻涌,"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话落,一道紫电如游龙窜出,瞬间将杨黎的尸体裹成茧状。黑雾从七窍中疯狂涌出,在雷光中扭曲变形,发出非人的惨嚎。
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焦糊的恶臭,那团黑雾被硬生生抽离,在雷霆中寸寸湮灭。
待雷光散尽,秋月白漠然扫过满地狼藉。他转向龙玄岐,声音冷得像雪山之巅的寒风:"医蛊当真是废物,连个孩子都护不住。"
"秋衡!"龙玄岐面红耳赤,手中苗刀重重插入地面,刀柄上的银铃剧烈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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