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殿穹顶如崩塌的天幕轰然坠落,十万道冰棱裹挟着九幽寒气破空而出。这些冰晶流转着诡异的幽蓝光芒,细看之下,每道冰棱竟是由无数细小的符文交织而成——正是《归墟策》中记载的"往生契",以轮回因果为刃的禁忌道器。冰棱表面浮动的"篡"字血咒,在幽光中若隐若现,那暗红的纹路并非普通符文,而是用初代双使心头血镌刻的弑道印记,历经十万年仍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威压。
"是墟的因果律兵器!"苏清雪的残魂剧烈震颤,冰凰圣骨表面的七十二星宿封印光芒大盛,"这些冰棱篡改的不止婚约,还有我们刻在灵魂深处的命格轨迹!"她的太虚冰眸急速运转,试图解析冰棱中的道纹,却发现神识刚一触及,便传来万蚁噬心般的剧痛。
聂轩成运转道基境后期的往生瞳,混沌雷光在瞳孔深处炸开。他骇然看见,每道冰棱核心都封存着九世轮回的婚典残片:第七世冰棱中,苏清雪掀起红盖头,露出的却是布满丧魂钉的青铜面具,眼中闪烁着被墟操控的疯狂;第三世冰棱里,交杯酒中沉浮的不是灵液,而是正在蠕动的缩小版墟之胚胎,每一次搏动都在汲取两人的生命力。
"破!"聂轩成暴喝一声,挥动荒狱战戟斩向冰棱群。戟刃触及冰棱的瞬间,整片时空如宣纸般坍缩成二维平面。冰棱化作黑色墨迹在平面上游走,重新勾勒出的婚书竟变成《弑道盟约》——缔约双方赫然是幽冥魔君与墟的本体,落款处的血印,与聂轩成的掌纹完全重合!
苏清雪的残魂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叫,冰凰圣骨不受控地分解重组。她惊恐地发现,冰棱渗入体内的暗纹根本不是毒素,而是《玄阴戮道箓》被逆转后的"伪道箓"。太阴本源正在被墟的力量疯狂改写,每一根道骨都浮现出微型青铜门浮雕,仿佛要将她炼化成新的容器。
"用《周天逆脉诀》!"聂轩成神色决绝,猛地撕裂胸膛。混沌雷核喷涌出粘稠的星髓,散发着毁天灭地的威压,"把我变成道纹载体!"他竟主动运转功法,吸收冰棱中的篡改法则。猩红道纹在他皮肤表面蔓延,与婚书同源的纹路如活物般游走,却在触及心脏时被混沌雷力强行压制。
苏清雪心领神会,残魂化作冰凰烙印刻入他识海。两人神识瞬间贯通十万年的记忆长河,一幅幅尘封的画面在识海中炸开:初代婚典上,血色婚服下藏着的不是喜绸,而是禁锢真道的弑道锁链;交杯酒中的星髓,竟是稀释的墟之本源。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宾客席上的幽冥魔君不过是傀儡,真正举杯的,是端坐天道王座的虚影——那虚影的容貌,竟与聂轩成有七分相似!
"原来我才是..."聂轩成的神识剧烈震颤,往生瞳流出的血泪在虚空凝结成丧魂钉,"天道培养的弑道容器!"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每一次轮回、每一场战斗,都在为墟的阴谋铺路。
此刻的混沌海已然天翻地覆,法则瘟疫具象化的"篡"字道纹如潮水般蔓延,蚕食着时空结构。在冰棱婚书分裂出的镜面空间里,无数个聂轩成被不同版本的苏清雪贯穿心脏——这正是墟为他们编写的既定命运。
苏清雪燃烧最后的神魂本源,在聂轩成紫府内刻下《逆道焚天阵》终极形态。阵法成型的刹那,所有冰棱突然调转方向,婚书文字逆流重组,竟显现出初代双使隐藏的《绝情箴》:"以情为笼,饲道为种;九世烬,真道生。"
幽冥魔君的冷笑从时空裂缝传来:"现在明白了吗?所谓弑道双使,不过是天道收割真道的镰刀!"他抬手召出九重青铜门投影,门内伸出缠绕星链的巨手,直取聂轩成的道宫。
生死关头,聂轩成右臂的弑道星图突然实体化。星图深处睁开九双道眼,每只眼睛都映照着不同纪元的弑道终局。他毅然徒手撕下皮肤表面的猩红道纹,任由混沌雷核暴露在法则瘟疫中,向苏清雪大喊:"清雪,借你圣骨一用!"
苏清雪的残魂化作冰凰,毫不犹豫地融入雷核。极寒与混沌之力在刹那间交融,整片暗殿的时间轴突然扭曲打结。那些吞噬他们的"篡"字道纹,在绝对零度与混沌雷力的碰撞中,竟冻结成璀璨的道纹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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