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几乎是凭借本能,露出了一个练习过千百遍的、略带羞涩又受宠若惊的笑容,手指紧紧握住那杯仿佛烫手的香槟,声音轻微但清晰:
“谢谢李总赏识,我……我需要做些什么?”
李哲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似乎对她的识趣很满意。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融入人群,留下林薇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那杯香槟,她一口未动,却觉得像握着一杯即将燃尽的毒药。
从那天起,林薇成了李哲“圈子”里的一员。所谓的“合作”,就是无声的顺从。她拿到了一些原本不敢想的资源,一些轻奢代言,甚至一部大制作的女二号。但每一次“得到”,都伴随着更隐秘的“付出”。
她需要参加李哲核心圈子的私人派对。地点通常在郊外隐秘的别墅,或者游艇上。参与者除了李哲,还有几个跟他关系密切的资本大佬、导演,以及一些像她一样“被赏识”的俊男美女。气氛总是开始于极致的奢华与热闹,然后滑向无法言说的荒诞与放纵。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酒香、雪茄烟味,还有一种更诡异、更甜腻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让人头晕目眩。
她被迫穿着李哲“赠送”的礼服,那些礼服往往过分暴露,或者带有某种令人不适的暗示。她需要陪笑,陪酒,满足那些大佬们各种稀奇古怪又充满羞辱性的“玩笑”和“游戏”。拒绝的眼神稍一显露,李哲甚至不用说话,只需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就足以让她如坠冰窟。
她亲眼见过一个试图反抗的二线男演员,只是在派对上不肯喝下那杯加了“料”的酒,第二天,他之前谈好的所有合约全部飞了,狗仔开始疯狂爆料他所谓的“黑历史”,真真假假,瞬间将他淹没。不过一周,此人就在圈内彻底查无此人。
她也见过一个颇有名气的女制片,因为想独立运作一个项目,动了李哲看上的蛋糕,在一次游艇派对后,就传出了精神崩溃需要长期休养的消息,再也没出现过。
李哲的掌控无孔不入。他似乎格外享受这种将美好事物掌控、扭曲、直至摧毁的过程。他称他们为“艺术品”,但眼神里没有丝毫欣赏,只有占有的贪婪和改造的欲望。
林薇小心翼翼地周旋着。她装出顺从,甚至刻意讨好,每一次派对都强忍作呕的冲动,喝下那些味道奇怪的酒,参与那些令人作呕的游戏。她偷偷收集着一切。手机录音,藏在首饰里的微型摄像头,记下参与派对的人员名单,他们谈话的碎片,交易的黑话……证据一点点积累,但都停留在道德败坏的层面,无法触及那些真正黑暗的核心——那些消失的人。
她试图打听陈景和之前那几个女演员的事,但稍一流露好奇,周围人的眼神立刻变得警惕和恐惧,迅速转移话题。李哲的王国,铁桶一般。
一次深夜派对,在别墅的地下酒窖改造成的私密包厢里,灯光暖昧。李哲喝得比平时多,搂着一个年轻俊美的新人男模特,眼神迷离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强装笑意的林薇脸上。
“知道吗,薇薇,”他口齿有些含糊,但语气里的残忍却清晰无比,“最美的艺术品,总是……易碎的。不懂得珍惜,碎了,也就碎了。”他手指用力,几乎掐进那男模的胳膊,对方疼得脸色发白,却不敢出声。
“就像……之前那个谁?陈景?对吧?”一个秃顶的投资人大着舌头接话,“小子不识抬举,李总给他铺了多少路?自己想不开,啧。”
“想不开?”李哲嗤笑一声,松开男模,拿起一杯琥珀色的烈酒,“那是他不懂什么叫完美。不完美的,有瑕疵的,就不该存在。帮他们体面离开,是最后的仁慈。”他仰头喝尽,眼神骤然变得阴冷,“免得……脏了我的地方。”
包厢里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又响起更大的喧闹声,仿佛要盖过这瞬间的冷场。林薇后背爬满冷汗,手指在桌下死死攥紧。她确信,陈景绝不是自杀。
那次之后不久,林薇在一个小成本文艺片剧组拍戏,遇见了秦羽。秦羽是剧组请来的表演指导,气质沉静温和,与这个圈子的浮躁格格不入。偶然的交谈中,林薇发现他竟然是陈景的远房表兄,家里一直不相信陈景会自杀,但求助无门。
“小景之前很害怕,他说李哲那里……有很可怕的东西。”秦羽在一次休息间隙,避开人,低声对林薇说,眼里是压抑的痛苦和愤怒,“他提过一本‘账本’,记录着见不得光的东西,但他没来得及说在哪。”
账本?林薇的心狂跳起来。这可能是关键!
她和秦羽开始暗中联系,交换零星的信息。秦羽在外面设法寻找陈景遗物的线索,而林薇,则更需要冒险深入虎穴。他们约好只用加密通讯软件联系,见面极其谨慎。
压力与日俱增。李哲似乎对林薇的“温顺”很满意,给她的资源升级,带她进入更核心的圈子,但随之而来的掌控欲也变本加厉。他送来的礼物越来越昂贵,也越来越令人不安——一次是一条镶嵌着巨大黑宝石、却设计成锁链形状的项链;另一次,直接是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把古老的黄铜钥匙,造型诡异。她没有收到黄金鸟笼,但这比收到更让她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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