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大清光绪年间,山东高密县有个叫马家镇的地方。这年盛夏,镇东头老槐树下聚着一群纳凉的人,正听老秀才讲古。
“咱们这地方啊,前朝出过一桩奇案。”老秀才摇着蒲扇,眯眼道,“有个叫赵甲的刽子手,会使一门绝技唤作‘檀香刑’...”
话音刚落,忽然平地起了一阵阴风,吹得老槐树枝叶哗哗作响,竟似有无数冤魂在哭嚎。众人皆打了个寒颤,唯有镇里最胆大的猎户马老三笑道:“什么檀香刑,不过是吓唬人的把戏!”
谁知当夜马老三就出了事。
更夫二狗子说,三更时分他瞧见马老三醉醺醺从酒馆出来,肩上竟扛着一根丈余长的物件,黑黢黢的泛着幽光,仔细一看,竟是根削尖了的檀香木!
“马老三!这深更半夜的扛着木头作甚?”二狗子喊道。
马老三回过头,二狗子吓得魂飞魄散——那张脸青紫肿胀,双眼只剩两个黑窟窿,嘴角却咧到耳根,发出“咯咯”的怪笑:“俺得着宝贝了,这就去试试那檀香刑...”
二狗子连滚带爬去报官。等天亮衙役赶到马老三家,只见院门大开,一股浓烈的檀香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马老三跪在院中,背心插着那根檀香木——木头从他后颈穿入,从天灵盖穿出三寸,尖梢上还挑着半片脑壳。可怖的是,他脸上竟带着诡异的笑容,双手还保持着握木的姿势。
仵作验尸时,发现那檀香木上刻满密密麻麻的符咒,木质温润如玉,触手生温,竟似活物般微微搏动。
“这是前朝刽子手赵甲的刑具!”老秀才见了连连倒退,“快!快用黑狗血淋了烧掉!”
谁知当夜那刑具竟不翼而飞。更奇的是,马老三的尸身也开始散发异香,引来了无数飞蛾,不过三日,血肉竟被蛀空,只剩一张完整的人皮。
自此,马家镇再无宁日。
马老三死后第七天,镇西的豆腐匠刘四也闻到了那股檀香味。
那夜他正在磨豆浆,忽然闻到一阵异香,似檀非檀,甜腻中带着腐朽。他循着香味走到后院,只见月光下立着个人影,肩上扛着根长木。
“马...马老三?”刘四腿肚子转筋。
那人转过身,果然是马老三!只是面色青灰,眼窝里的飞蛾扑棱棱乱飞。
“刘四哥,”马老三咧嘴一笑,“这檀香刑妙得很,你也来试试...”
刘四吓得魂飞魄散,转身要跑,却见那根檀香木如活蛇般蹿来,“噗”的一声从他背心刺入。剧痛中,他听见马老三在他耳边低语:“这刑要受七七四十九天才会死,每日檀香蚀骨,痛痒难当,却偏让你清醒着...”
次日清晨,刘四的妻子发现他跪在磨盘前,背心插着那根要命的檀香木,正一下下推着磨盘,嘴里念念有词:“好香...好痛...”
镇上请来道士做法,那桃木剑还没碰到刘四,就“咔嚓”断成两截。道士喷出一口鲜血,颤声道:“这怨气太重,贫道无能为力...”
当夜,道士暴毙在道观中,心口插着半截檀香木。
自此,每隔七日,必有一人受那檀香刑。受害者皆如行尸走肉,白日跪在受刑处重复生前动作,夜里则发出凄厉的哀嚎。更可怕的是,他们身上散发的异香越来越浓,整个马家镇都笼罩在这诡谲的香气中。
这日,江南书生柳明轩游学至此,投宿在镇上的悦来客栈。
刚进镇子,他就闻到一股奇异的檀香。店小二悄悄告知原委,劝他速速离开。
柳生却是个不信邪的,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小生读圣贤书,何惧这些?”
是夜,柳生在房中读书,忽闻窗外传来女子啜泣声。推窗一看,月下站着个素衣女子,生得眉目如画,楚楚动人。
“公子救命!”女子泣道,“小女子名唤婉娘,家住镇南,近日镇上闹鬼,家人皆遇害了...”
柳生忙请她进屋。婉娘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说是为避邪佩戴的香囊。
二人秉烛夜谈,甚是投缘。婉娘精通诗书,言谈举止不俗。柳生不觉心动,握着她手道:“姑娘若是不嫌,小生愿护你周全。”
婉娘羞涩低头,忽听得更鼓响,脸色骤变:“时辰到了,奴家该走了...”
说罢匆匆离去,留下一缕檀香。
此后每夜婉娘都来相伴,只是每到三更必定离去。柳生日渐憔悴,却浑然不觉。
这日,柳生在街市遇见个游方和尚。那和尚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大喝:“施主印堂发黑,身上鬼气森森,怕是撞邪了!”
柳生不以为然,和尚叹道:“你且看看自己的后背。”
回客栈对镜一照,柳生魂飞魄散——他背心上竟有个淡淡的木纹印记,正丝丝缕缕往外渗着檀香!
柳生连滚带爬去找那和尚。
和尚法号慧明,见他背上印记,倒吸凉气:“这是檀香刑的印记!那女鬼已在给你种刑,七七四十九日后,你就要变作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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