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触感温热、湿濡,带着一点羽毛般的撩拨。
“裴太医好手艺,”她声音带着沙哑,尾音拖长,像带着小钩子,“这药膳,甜得很呢。”她看着他,目光大胆而直白。
裴雪青的动作一顿,那被舔舐过的指尖,仿佛被烙铁烫了一下,细微的酥麻感沿着指骨一路窜上,直抵心尖。
他温润如水的眼底,仿佛平静的湖面骤然投入一颗石子,漾开层层看不见的涟漪。
他没有收回手,反而手腕猛地翻转!玉匙“叮”一声轻响落在玉盅里。
裴雪青的手快如闪电,瞬间反扣住了慕容临湘那只还带着挑衅意味、搁在锦被上的手腕。
他身体顺势前倾,带着药香的清冽气息骤然将临湘笼罩。
另一只手撑在她身侧的软枕上,整个人形成一种极具压迫感的俯视姿态,将她牢牢困在了他的身影之下。
“殿下,”裴雪青的声音低沉下去,目光紧紧锁住她含笑的唇,眼底深处有火星在跳跃,“再闹……”
他俯得更低,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她的耳廓,带着一丝危险的警告:
“……臣便不客气了。”
寝殿内温暖的空气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话语冻结了。
药香、锦缎的柔光、暧昧的试探,都在这一刻被一种更具侵略性的张力所取代。
慕容临湘被他压在身下,手腕被扣着,力道不重却绝对无法挣脱。
她非但没有惊慌,那双桃花眼里反而燃起了更亮的光,像找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带着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她甚至微微仰起头,迎着他俯视的目光,红唇勾起挑衅的弧度,无声地回应着他的警告。
就在这呼吸可闻、气息纠缠的紧绷时刻——
“砰!”
殿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惊得悬挂的珠帘一阵乱颤。
门口逆光处,矗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紫袍玉带,身姿如渊渟岳峙,殿内的光线勾勒出他冷峻如刀削的侧脸轮廓,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正死死钉在软榻上那纠缠的两人身上。
沈砚修的目光掠过裴雪青紧扣着公主手腕的手,掠过裴雪青几乎将公主整个笼罩在身下的姿态,最后定格在慕容临湘微微仰起的、带着红晕的脸颊上。
他脸上的表情,一丝、一丝地沉了下去。那是一种足以冻结血液的冰冷,并非外露的狂怒,而是将所有岩浆般的暴戾都死死压在冰层之下。
嘴角,竟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向上扯动,最终形成一个毫无温度、令人心底发寒的弧度。
怒极反笑。
“呵……”一声短促的、几乎听不清的冷笑从他喉间逸出,他缓缓抬起手,动作甚至称得上优雅,慢条斯理地抚平自己一丝褶皱也无的紫袍袖口。
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此刻却青筋毕露,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血痕,他却恍若未觉。
“裴太医,”沈砚修的声音响起,平稳得如同在朝堂上宣读圣旨,却字字都淬着冰渣,砸在寂静的殿内,“公主凤体初愈,金枝玉叶。你就是这样……‘照顾’公主的?!”
“照顾”二字,被他咬得极重,带着浓重的讽刺和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戾气。
殿内的空气凝重得如同灌了铅。
慕容临湘能清晰地感觉到裴雪青扣着自己手腕的力道,在沈砚修话音落下的瞬间,猛地收紧了一瞬,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了些许。
他撑在她身侧的手臂肌肉也绷紧了,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蓄势待发。
但他并未立刻起身,只是微微侧过头,迎向门口那冰冷刺骨的视线。
“首辅大人。”裴雪青的声音依旧温润,却带上了几分针锋相对的硬度,如同暖玉下藏着锋利的棱角,“下官职责所在,尽心为殿下调理身体,何错之有?倒是首辅大人,不经通传便擅闯殿下寝殿,似乎……于礼不合?”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地松开了扣着临湘的手,也缓缓直起了身体,姿态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微皱的袖口,动作间带着一种无声的宣告和挑衅。
沈砚修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棱,从裴雪青身上一寸寸刮过,最后落回慕容临湘脸上。
那眼神复杂得如同风暴肆虐的海面,翻涌着冰冷的怒意、被冒犯的占有、以及深不见底的担忧。
慕容临湘坐起身,拢了拢微乱的衣襟,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裴雪青的镇定自若下是隐忍的锋芒,沈砚修冰冷的外壳下是濒临爆发的熔岩。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剑拔弩张。
就在这二人对峙,气氛紧绷得几乎要断裂的刹那——
殿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极其急促的奔跑声!那声音沉重而慌乱,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瞬间撕破了殿内令人窒息的寂静。
“报——!!!”
一声嘶哑变调的呼喊,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猛地撞在寝殿门口!
一个浑身浴血的传令兵,头盔歪斜,甲胄破损,脸上混杂着汗水泥污和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
他胸口剧烈起伏,如同破败的风箱,双眼因极度的恐惧和疲惫而布满血丝。将手中死死攥着加急密信卷筒递给沈砚修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传令兵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呕出来的血,“南疆……南疆叛党勾结北狄……大军……已攻破云岭关!边关……告急!!!”
沈砚修脸上那冰冷讽刺的笑意瞬间冻结、碎裂!他猛地转头看向那传令兵,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刚才还死死压抑在冰层下的暴戾和惊怒,如同被点燃的火山,轰然爆发!他一步踏前,紫袍带风,厉声喝问:“你说什么?!云岭关破了?!”
他伸出的手,骨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那指甲边缘,赫然残留着方才自己掐出的、尚未干涸的血痕,此刻在明亮的灯火下显得异常刺目。
裴雪青温润的面具也彻底碎裂,震惊和凝重瞬间取代了之前的针锋相对。
慕容临湘脸上的慵懒和方才看戏般的神情瞬间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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