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疏先知苍老、沙哑的声音如同穿越了千年风霜的磐石,重重砸在δ15N特权区边缘死寂的空气里。“星火辉光……玉纹启示……翎疏的守护之道……并未断绝……”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回响,仿佛从大地深处发出。
程曦抱着昏迷的紫晶,猛地抬头,目光瞬间锁定了声音来源——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外围、穿着深蓝色纳西族传统服饰的佝偻老人。老人脸上的皱纹深如刀刻,深陷的眼窝里,那双眼睛却异常幽深、锐利,如同古井中倒映的寒星,此刻正死死地、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审视,聚焦在她的左腿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窜遍程曦全身。不是因为老人的眼神冰冷,而是因为那双眼睛深处蕴含的某种……洞悉一切的悲悯和沉重无比的宿命感。那目光仿佛穿透了衣物,直接刺入了她左腿的骨髓深处!
“先知……”程曦的声音带着干涩的嘶哑。她认出了那根老人拄着的短杖——黑色硬木,顶端镶嵌的细小玉鸟纹饰,其神韵与反山M23出土的玉鸟冠核心纹饰如出一辙!是翎疏先知!那个在绿光影像中折骨为杖、焚羽导航的古老预警者,竟然以如此真实、如此……苍老衰朽的姿态,出现在了她面前!
翎疏先知的目光没有离开程曦的左腿。他那枯瘦如同鹰爪般的手,紧紧攥着玉鸟短杖,杖身似乎在微微颤抖。他没有回答程曦的惊疑,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前迈了一步。那一步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枯瘦的身体微微摇晃。
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粘稠。所有幸存的考古队员、医护人员都下意识地屏息,目光敬畏又带着一丝茫然地看着这位如同从远古壁画中走出的老人。
翎疏先知一步一步,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径直走到程曦面前。他那深陷的眼窝几乎贴到了程曦的膝盖高度,目光依旧死死锁定她的左小腿。
“时间……不多了……”先知的声音更加嘶哑,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紧的紧迫感,“大地……将开口……控诉……蛇影……在烙印伪证……动摇……锚点……”他的话语破碎、跳跃,如同呓语,但每一个词都如同冰冷的锥子,狠狠刺入程曦的神经!大地控诉?烙印伪证?溟渊的象征(蛇影)在伪造指控?它要动摇什么锚点?
就在这时,程曦猛地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感,从左腿深处传来!
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仿佛腿骨的最核心处,被塞进了一块亘古不化的玄冰!那冰冷并非静止,而是在缓慢地、持续不断地向四周的骨髓腔蔓延、渗透!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一股更加刺骨的寒意,顺着腿骨内部的腔隙向上蔓延,如同无数冰冷的细针,在骨髓里缓慢地刮擦!
她下意识地想要屈伸左腿,却发现那条腿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异常艰难,伴随着骨髓深处传来的、令人牙酸的细微“咯吱”声,仿佛内部的骨骼结构正在被强行刻入某种不属于她的印记!
翎疏先知那如同鹰爪般枯瘦的手,猛地探出,没有触碰程曦,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指向她的左小腿!
“看!被栽赃的……印记!在……在你骨上!”先知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悲怆的急切,“蛇影……在伪造……属于你的……罪证!”
程曦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左小腿!隔着被汗水浸透的考古工装裤,腿部表面没有任何伤痕!但那股骨髓深处蔓延的冰冷和细微的“咯吱”声,却真实得可怕!
“卷起来!裤腿!”程曦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急迫,朝旁边一个医护人员吼道。
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卷起程曦左小腿的裤腿,露出下方光洁的皮肤。皮肤表面依旧没有任何伤口。
然而,就在裤腿卷到膝盖下方的瞬间——
“嘶……”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程曦自己也瞳孔骤缩!
只见她左小腿外侧,靠近胫骨中段的位置,原本光滑的皮肤表面,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数道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白色烙印纹路!
那纹路并非划痕,而是从皮肉深处透出来的!像是皮肤下最坚硬的骨骼本身被强行烙上了不属于它的印记!纹路的走向歪歪扭扭,毫无规律可言,如同被恶意扭曲的字符!但这些纹路的边缘却异常锐利,散发着一种非自然的、令人心悸的冰冷光泽!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随着骨髓深处那细微“咯吱”声的持续,这些白色的骨烙印记正在缓慢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延长、分叉、蔓延!它们像是有生命的活物,在程曦的皮肤表面,缓慢地刻写着伪造的控诉书!
“骨……骨头被……”一个年轻的研究员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溟渊……它在……伪造……证据!”程曦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和愤怒,她清晰地感受到那纹路蔓延时骨髓深处加剧的冰冷和刮擦痛感,“它在……我的骨头上……留下伪证!要动摇……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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