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归荑撇过头去,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又被倔强地擦去。
短暂的失态过后,她已恢复了往常。
她抬起头来,一双水似的眸子如镜面一般平静。
她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多谢萧公子记挂,公子慢走。”
“……”
萧玉珩欲言又止。
他终归是什么也没说,离开前,又忍不住回去看了叶归荑一眼。
窗户将将合上之时,隐约有细碎哭声从窗缝之中传出。
隔着窗,萧玉珩轻叹一口气。
他正要离开,脚下却忽然踩到了一物。
随着一声巨响,脚腕处已传来了剧痛。
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能看出那竟是一个捕兽夹。
萧玉珩的额角,已渗出汗珠。
与此同时,被声音惊动的护卫已用灯笼照了过来。
“什么人?!”
……
护卫将婉和院围的水泄不通。
穿戴整齐的定西侯夫妇被一众仆妇簇拥,气势汹汹地赶来。
侯夫人扫视过屋中,不悦地询问婉和院的护卫。
“夜半惊扰了老爷,还不快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护卫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侯夫人看向了一言不发的白遇非。
“小荑一向端和,又怎会做出夜会情郎这样无耻的事?定是有误会。”
白遇非则脸色难看。
“但愿她不会如此糊涂!带本侯进去一看!”
“是。”
护卫领着白遇非夫妇进了院门。
夫妇进门后,果真见叶归荑和一个打扮艳俗的男人被婆子按在地上,不断挣扎着。
白遇非怒不可遏。
“大胆淫贼!胆敢擅闯我侯府?!”
“父亲息怒!”
叶归荑见他动怒慌张不已,连忙伏倒在地磕头道:“此事都是误会!”
“误会?”
白遇非骂道:“误会,又怎会在你房外发现男人?!”
叶归荑面如土色,似是太过紧张,半个字也说不出。
入秋后老鼠加剧,府中下了不少的捕兽夹。
她身侧男人的腿上还夹着一个,隐约往外渗着血。
可见夜闯侯府,千真万确是抵赖不得的。
侯夫人身后的霍妈妈冷笑一声,道:“侯爷英明神武,想来是不会冤枉了大小姐的!”
叶归荑听到她的声音,猛地看向她,脸上已显现出了显而易见的愠怒。
霍妈妈满脸得意。
饶是叶归荑再神机妙算,也想不到她能轻易重得侯夫人的欢心吧?
侯夫人则道:“这淫贼是何人,还不快抬起头来?!”
“是!”
护卫伸手便去拉叶归荑身侧的男人。
叶归荑慌张地伸手要去挡,却被婆子重新按下了手臂。
身侧“男子”被迫地抬起头来,侯夫人原本胜券在握的表情忽然怔住。
她惊愕地道:“怎么是你?!”
绿盈慌张不已,忙伏倒在地,道:“夫人息怒!”
她一边告饶一边不断地吸着冷气,显然是脚腕的疼痛让她几近无法忍受。
白遇非头疼!
他看向了侯夫人。
“兴师动众的,与小荑‘私通’的人却是绿盈?!”
叶归荑道:“此事女儿全然一头雾水。
“这两日院里闹老鼠,我便在窗边放了个捕兽夹。
“方才听到门外有声音,还以为那夹子捕到了老鼠,然后……然后……”
她说了一半,原本流畅的话忽然哽住。
接着抬头看向霍妈妈。
“霍妈妈,接下来是什么来着?”
她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霍妈妈一愣。
见白遇非夫妇都看向了自己,霍妈妈不由慌张。
她道:“大小姐,您这话是何意?”
“何意?”
叶归荑懵懂地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同我对好了说辞,说让绿盈假扮成男子让旁人捉了去,借母亲办事不利的借口报复哥哥灭口之仇。
“如此让我趁机拿到你的卖身契,好让你远走高飞吗?”
霍妈妈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弄得猝不及防。
“大小姐,你……你怎能这样污蔑老奴?!
“更何况大小姐当众揭穿,对大小姐又有什么好处?大小姐岂不是顺水推舟,有意泼脏水?”
叶归荑道:“父亲母亲明鉴,的确是霍妈妈私下找到我,央求我替她拿到卖身契。
“我想此事不过误会一场,父亲母亲伉俪情深,误会一场,想来不会真的惩处母亲。”
“此事我的确不想当众说出,但绿盈的确中了捕兽夹,物伤其类,我情急之下实在忘了妈妈的叮嘱,还望妈妈见谅!”
她一番话,轻而易举将矛头对准了霍妈妈。
霍妈妈惊慌不已,失声道:“怎么可能!”
她忙跪倒在地,道:“侯爷,夫人!
“的确是我发觉大小姐房里有外男,这才特意挪了捕兽夹在窗下,果真抓到了奸夫。
“却不知为何,人变成了绿盈姑娘!”
“哦?”
叶归荑有些惊讶。
“这么说,的确是你把捕兽夹挪到了窗下,意图栽赃母亲受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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