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天仪完整现世的刹那,林清羽的残目突然淌出金液。那些液体在空中凝成三百枚星子,竟与萧砚脊背上浮动的梵文刺青严丝合缝。她看着龙脊剑贯穿的胸膛处并无血迹,终于明白父亲临终那句"药骨非骨"的真正含义——自己的五脏六腑,早被炼成了活体浑天仪。
"这才是最后的阵眼..."林清羽的银针穿透自己天灵穴,针尾金蚕丝缠住地宫穹顶的青铜梵钟。当钟声与浑天仪共鸣时,三百西域死士突然调转刀锋,将淬毒弯刀刺入彼此心口。黑血渗入沙地,竟长出开满凤凰花的龙涎草。
萧砚的梵文刺青突然离体,在虚空凝成西域古经。他白骨化的左手捏碎经卷,鎏金碎片竟自动嵌入林清羽的残目:"当年你母亲带走的不是焚蛊诀..."沙哑的声音裹着龙吟,"是西域十六国的赎罪书!"
腐骨鸦群撞破地宫残壁俯冲而下,鸦羽间抖落的已不是磷粉,而是细如牛毛的梵文咒针。林清羽旋身甩出《灵枢注疏》,书页燃烧的幽蓝火焰竟将咒针熔成金丝。萧砚的龙脊剑突然脱手,剑柄虎符烙印与浑天仪核心碰撞出雷鸣——电光中浮现的,竟是二十年前母亲跪求西域高僧的画面。
"原来焚蛊诀是你传的!"林清羽的金蚕丝绞住高僧虚影,发现其袈裟纹路与萧砚的梵文刺青同源。银针穿透虚影眉心时,她突然看见恐怖真相——当年植入左眼的根本不是双生蛊,而是西域十六国炼制的"因果蛊"。
地宫在此刻彻底坍塌。林清羽的残目突然映出千里外的皇城景象:百官朝服的血符自燃,三百药人正从龙血鼎中爬出。她撕开胸腔,捧出跳动着的浑天仪核心:"萧砚!用你的梵骨..."
当最后一块巨石砸落,萧砚的梵文刺青突然裹住两人。新生血肉在废墟中交织成茧,林清羽听见血脉里流淌的梵音——那竟是母亲用朱颜泪写就的《逆命书》。金蚕丝在此刻暴走,穿透药茧织就星图,每一根丝线末端都系着正在异化的药人。
"时辰到了。"萧砚的白骨手掌突然刺破药茧,掌心托着的琥珀蛊虫正与林清羽残目同频跳动。当蛊虫吞下浑天仪核心时,沙漠突然升起三百道血色龙卷——每道风眼里都站着个咽喉插杵的"林清羽",手中提着不同年份的浑天仪。
腐骨鸦群集体爆裂。林清羽看着二十年后的自己从血雾中走来,手中龙脊剑竟是由父亲脊骨所铸。当剑锋抵住眉心时,她突然嗅到五岁生辰夜的药香——那根本不是治病良药,而是彻底激活因果蛊的引子。
朱雀大街上翻涌着人形血雾,林清羽腕间金蚕丝突然绷断三根。她看着丝线末端黏连的腐骨鸦内脏,突然记起《毒经》末页的警告——"蚕丝断三,见血成灾"。三百具药人傀儡从血雾中踏出,咽喉插着的七星针尾系着杏林锦,正是百官朝服的血符碎片。
"萧砚!别碰那些杏..."她转身惊呼却撞上白发金纹,萧砚的瞳孔已爬满西域梵文。他脊背龙鳞纹炸开血花,新生骨刺穿透官袍,竟与傀儡身上的七星针同源共振。
腐骨鸦群俯冲掀起腥风,林清羽的银针穿透鸦眼,针尾蚕丝在虚空织出焚蛊诀残页。当幽蓝火焰点燃杏林锦时,傀儡突然跳起胡旋舞——那些扭曲的舞姿,分明是母亲教过的药王谷祭礼。
当第七具傀儡炸成血雾,林清羽的残目突然刺痛。那些飞溅的碎肉竟在空中凝成父亲面容,手中握着的正是她五岁时的长命锁。银针穿透虚影的刹那,朱雀大街青石板轰然开裂——三百口青铜药鼎破土而出,鼎中沸腾的竟是百官血脉。
"龙血鼎真容..."萧砚的白发绞碎傀儡头颅,发梢金纹映出鼎内景象:每个药鼎都沉浮着缩小版镇北王铁骑,心口插着凤凰木刻的七星针。
林清羽的金蚕丝突然暴走,穿透药鼎勾出一具女童尸骸。当看清尸身左眼的琥珀蛊虫,她如遭雷击——这分明是当年在药王谷后山亲手埋葬的采药童女!
腐骨鸦群撞破皇城角楼,鸦羽间抖落的磷粉凝成控魂血网。林清羽撕开《灵枢注疏》封皮,夹层飘落的雪蚕锦残片遇血显形——母亲用朱颜泪写的真正遗书,竟是被篡改焚蛊诀的解毒方!
"萧砚接住!"她将雪蚕锦甩向龙脊剑,却见剑身梵文突然暴起。那些咒文如活蛇缠住锦缎,竟将其上的朱颜泪吸食殆尽。当萧砚的白发彻底化作金纹时,林清羽终于看清恐怖真相——他脊背骨刺上挂着的,分明是三百个缩小版自己!
震耳欲聋的钟声突然响彻皇城。傀儡们同时撕开胸膛,捧出血淋淋的浑天仪部件。林清羽的残目突然映出父亲临终画面:他握着的不是笔,而是从自己脊椎抽出的龙脊剑胚!
当最后一块浑天仪部件归位,朱雀大街突然塌陷。林清羽坠落的瞬间,金蚕丝缠住萧砚的骨刺,却在触及梵文时寸寸断裂。她看着二十年后的自己从血池中升起,手中握着的竟是完整焚蛊诀与残缺雪蚕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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