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天刚蒙蒙亮,王管事便亲自驾车到了穆家小院外。
见到精心梳妆后的穆莺莺款款走出,眼中闪过惊艳神色,忍不住抚掌赞叹:
“哎呀呀,穆姑娘,这身衣裳……当真是送对了!”
“俗话说的好,‘人靠衣装马靠鞍’。”
“穆姑娘这般风姿,怕是……怕是连宫里那位最得盛宠的容嫔娘娘,都要自愧三分了!”
他语气夸张,笑的很是畅快。
穆莺莺解决了他一个大问题,他现在心情畅快,看路边一条狗都眉清目秀。
穆莺莺微微福身,别扭地动了一下,还是不适应这样繁复的打扮:
“多谢王管事赠衣。”
心中却忍不住腹诽:
这到底是夸我还是在骂我?拿我跟宠妃比?
王管事似乎看出她所想,连忙摆手:
“姑娘莫怪,老夫可没那胆子置喙娘娘。”
“不过这衣裳嘛……嘿嘿,实不相瞒,并非老夫所赠,是一位贵人特意吩咐备下的,言明务必要让姑娘在宫宴上穿着得体。”
穆莺莺立刻追问:
“贵人?不知是哪位贵人如此费心?”
是花淞?三皇子?还是……赵子晋?
王管事却打了个哈哈,熟练地岔开话题,殷勤地掀开车帘:
“时辰不早了,姑娘快请上车吧,误了时辰,贵人可是要责怪的。”
“这些小事,日后姑娘自会知晓。穆二哥,也请上车,委屈您挤一挤了。”
他显然不愿多说,穆莺莺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马车缓缓驶入京城。
街道两旁,灾后的萧索尚未完全褪去,流民虽被驱离主道,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穆莺莺透过车帘缝隙观察着街景,眉头渐渐蹙起。
“二哥,不知为何,我心中总是慌慌的,你看街边那些卖早点和菜蔬的,他们眼神是不是不太对劲?”
那些摊贩虽穿着粗布麻衣,但身形精悍,眼神锐利,时不时扫过过往车辆,全然不似寻常为生计奔波的市井小民。
二哥也警觉起来,握紧了拳头:
“嗯,是有些古怪,刚刚我路过一个卖白菜的,那大婶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还以为是我模样太俊秀了,没想到你也有这种感觉。”
穆莺莺:“……”
“那我们凡事小心点,这京城不比我们那小地方安全。”
马车行至一处生意冷清的包子铺旁。
她的目光死死锁住那个正漫不经心揉面的老板。
只见那老板看似随意地抬手,用小指在沾满面粉的案板上快速划了两下,像是在打暗号。
周围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
穆莺莺几乎是凭着本能嘶喊出声:
“趴下!!”
她猛地拽住身旁的王管事和二哥,三人狼狈地扑倒在车厢底部。
“噗嗤——”
几乎就在他们趴下的瞬间,一柄长剑穿透了车厢侧壁的木板,擦着穆莺莺刚才坐的位置,狠狠钉在了对面的木檐上。
王管事吓得魂飞魄散:
“救……救命啊!有刺客!!”
二哥虽也惊骇,但立刻反应过来,怒吼一声,死死挡在妹妹身前。
车帘被粗暴地掀开,令人意外的是,那是一个身形瘦小,全身包裹在黑色夜行衣的蒙面男孩。
他手中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长剑,车夫尸首分离,可见其狠毒程度。
穆莺莺冷汗瞬间浸透后背,然而在看清那双眼睛的刹那,一股强烈的熟悉感袭来。
她强壮镇定,试图谈判:
“你……你是谁派来的?!他给你多少钱?!我……我愿意出三倍!五倍!十倍!只要你停手!”
黑衣男孩嘲讽的冷哼:
“钱?呵……那是你们这些唯利是图,冷血无情的商贾才趋之若鹜的东西!”
眼中杀意暴涨,不再废话:
“我来此,只为取你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从耳畔传来,一支白羽箭矢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撞击在男孩刺出的短剑剑身中央。
“铛——”
那精钢打造的短剑竟被硬生生拦腰射断,断刃“哐当”一声掉落在车厢地板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穆莺莺猛地抬头,循着箭矢来处望去,只见街道尽头,一匹通体赤红的烈马疾驰而来。
马背上,一位身着红袍的女子正缓缓放下手中的强弓,她束着高马尾,英姿飒爽,裸露的手臂线条紧致有力,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右边眉毛上方,一道寸许长的短疤,非但无损其英气,反而更添几分不羁与野性。
红衣女子勒住马缰,骏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稳稳停在马车旁。
她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几步走到车厢前,目光清澈而锐利,扫过惊魂未定的三人,最后落在穆莺莺身上,向她伸出了一只满是老茧的手?
“没事吧?”
穆莺莺惊魂未定,连忙整理仪容,在二哥的搀扶下起身,对着女子郑重地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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