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中午和林家的饭局比预期更耗时。
林牧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一直黏在我身上,像只饿狼盯着鲜肉。
我优雅地切割着盘中的牛排——三百年的餐桌礼仪可不是白练的。
"裴小姐对分子美食也有研究?"
林牧殷勤地问,"这家餐厅的主厨是西班牙米其林三星团队。"
"食物不过是能量的载体。"
我抿了口红酒,"重要的是它能带来什么效果。"
比如现在,我需要这杯酒来压抑内心的烦躁。
张鹭白的实验室约在三点,而现在已经两点四十了。
林部长和裴振业正热络地讨论着医疗器械审批新规,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
"听说裴小姐最近投资了仁和医院的一个研究项目?"林牧突然问道。
我放下酒杯,眯起眼睛:"林公子消息很灵通。"
"业内传闻而已。"
他推了推眼镜,"只是好奇,为什么是张鹭白?他的名声...不太好。"
"名声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我微笑,"就像这杯酒,外人只看标签,品酒师才关心实质。"
林牧还想说什么,我直接站起身:"抱歉,有急事要先走。爸爸,林部长,失陪了。"
裴振业皱眉,但碍于场合没多说什么。
我快步离开餐厅,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司机打开车门时,我看了眼手表——
两点五十八。
来不及了。
"仁和医院后门,三十分钟内到。"
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靠在座椅上,想起昨晚张鹭白那条信息:
「带上你的问题,我会带上我的答案。」
他偷了我的血样,现在要给我什么答案?
车子急刹在仁和医院后门的老槐树下。
我看了眼腕表——
三点三十七分,迟到了。
推开车门时,一阵异样的金属味随风飘来,我的血族感官立刻警觉起来——
是血的味道,混合着某种化学试剂的刺鼻气息。
实验室的门虚掩着。
推门而入的瞬间,玻璃碎片在脚下咔嚓作响。
室内一片狼藉,像是经历了一场小型爆炸。
张鹭白瘫坐在角落,右手无力地垂着,腕部的疤痕呈现出不正常的紫红色。
白大褂前襟沾满了暗红液体——
我的血样。
"真是狼狈啊,医生。"
我轻叹,单膝跪在他身边。
颈动脉的脉搏快而弱,体温高得吓人。
典型的排异反应,看来他擅自将我的血液提取物注入了自己体内。
他微微睁眼,瞳孔扩散:"...剂量计算错误..."
"显而易见。"
我扫视四周,实验台上摊开的笔记本记录着他疯狂的实验——
试图用我的血液成分修复他受损的神经。
旁边注射器内还残留着几滴暗红色液体。
人类的身体怎么可能如此粗暴地承受血族血液的活性?
我摇头,这简直像是用火箭燃料给自行车加速。
"叫...救护车..."
他艰难地说。
"然后让整个医院都知道你往身体里注射了不明物质?"
我冷笑,"躺好别动。"
双手覆在他的胸口,我闭上眼睛,感受他体内血液的躁动。
三百年来,我很少对人类使用这种程度的控制——
不是不能,而是不屑。
但此刻,看着这个固执的人类苍白的脸,某种陌生的冲动战胜了高傲。
我的意识如丝线般渗入他的血管,引导那些因排异反应而狂暴的血细胞恢复秩序。
这种操作需要精准到细胞级别的控制力——
幸好,对血液的绝对掌控是血族亲王与生俱来的天赋。
"你在...做什么..."
他虚弱地问。
"安静。"
我集中精神,平复他体内肆虐的炎症风暴。
人类的身体如此脆弱,却又如此奇妙——
那些在血管中奔流的生命之河,每一滴都在诉说着独特的生命密码。
他的心跳渐渐平稳,但就在我准备收手时,突然触碰到他手腕处那个芯片——
它正在释放某种干扰信号,抵抗着我的控制。
我眯起眼睛,加大控制力度,血族的力量岂是小小人类科技能阻挡的?
张鹭白突然弓起身子,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我立刻撤回部分力量——
差点忘了这具人类身体的承受极限。
"抱...歉..."
我难得地道歉,咬破自己的指尖,将一滴血抹在他的唇上。
血族的血液有强大的治愈作用,虽然对人类效果有限,但至少能稳定他的状况。
等待他苏醒的几分钟里,我审视着这个实验室。
设备精良却杂乱无章,墙上贴满了复杂的神经图谱和潦草的公式——
典型的疯狂天才的工作场所。
角落里那台昂贵的核磁共振成像仪是我上周匿名捐赠的,现在它冒着青烟,显然在刚才的事故中短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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