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是被一阵轻微的动静吵醒的。
张鹭白正试图在不惊醒我的情况下抽回手臂,动作小心翼翼得像是在拆炸弹。
当我睁开眼时,他整个人僵住了,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早。"
我懒洋洋地打招呼,"睡得怎么样?"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我昨晚喝多了。"
"嗯。"
张鹭白深吸一口气,突然转向我:"昨晚......"
"嗯?"
"我说了什么?"
他声音紧绷,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
我故意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你说......"
他屏住呼吸。
"......你忍我很久了。"
张鹭白愣了一秒,随即整张脸涨得通红。
他猛地站起身,结果被床单绊了一下,差点摔回床上。
"我去做早餐。"
他头也不回地冲出卧室,背影僵硬得像块木板。
我躺在床上,厨房里传出的咖啡香和刻意压低的争吵声清晰无比。
"你昨晚亲她了!"
K的声音兴奋得发颤,"我看见——"
"闭嘴。"
张鹭白的声音冷得像手术刀,"否则今天早餐是空气沙拉。"
我裹着毯子晃到厨房时,K正举着手机录像。
而张鹭白背对着我煎蛋,后颈红了一片,连那道疤都显得生动起来。
"早餐好了么?"我故意拖长音调。
张鹭白手一抖,煎蛋翻了个面,蛋黄"噗"地破了。
K笑得差点从吧台上栽下去:"张医生,你的煎蛋和你的人一样——外冷内热,一戳就破。"
张鹭白直接把锅铲塞进K手里:"你来做。"
"哎?"
K瞪大眼睛,"可我是客人——"
"养子。"
张鹭白面无表情地纠正,"法律意义上,我有权让你做家务。"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俩斗嘴,突然发现张鹭白偷瞄了我一眼。
目光相撞的瞬间,他迅速别过脸,但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像个偷到糖的孩子。
早餐桌上的气氛微妙得像是被施了咒。
张鹭白坐在我对面,脊背挺得笔直,刀叉在盘子里划出规律的声响——
他切煎蛋的动作精确得像在手术台上分离血管,连蛋黄破碎的角度都计算得恰到好处。
K叼着面包片,灰蓝色的眼睛在我和张鹭白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忍不住开口:"你们俩......"
"闭嘴。"
张鹭白头也不抬。
"我还没说完呢!"K抗议。
"不需要。"
张鹭白把一杯蜂蜜水推到我面前,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解酒。"
我挑眉:"我没喝酒。"
"我有。"
他简短地说,耳尖却悄悄红了。
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他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那道疤在晨光中显得很淡,像是随时会消失一样。
我忽然想起昨晚他醉酒时说的话——
"你每次来医院,走廊的灯都会亮一些。"
当时我以为他在胡言乱语,可现在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忽然不确定了。
K突然伸长胳膊,从张鹭白盘子里偷走一块培根:"张爸爸,你煎蛋的水平退步了啊。"
张鹭白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食不言。"
"那你和殿下眉来眼去算什么?"
K坏笑,"餐前运动?"
张鹭白的叉子"当啷"一声砸在盘子上。
我敢打赌,他脑子里正在构思一百种让K闭嘴的手术方案。
"K,"我慢悠悠地开口,"你卫衣领子上有口红印。"
K瞬间僵住,手忙脚乱地去扯衣领:"不可能!我昨晚明明——"
张鹭白眯起眼睛:"明明什么?"
"......明明很早就睡了!"
K干笑两声,突然跳起来,"我去换衣服!"
餐桌终于安静下来。
张鹭白松了口气,伸手去拿咖啡壶,却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指尖。
他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咖啡洒了几滴在雪白的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棕色痕迹。
"抱歉。"
他低声说,喉结动了动。
我故意用指尖蘸了滴咖啡,在桌面上画了颗歪歪扭扭的星星:"像昨晚的耳坠?"
他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
手机突然震动,打破了这一刻的微妙。
是莫里斯·高的信息:
「艾琳娜今天约了血月的高层,地点在蓝鲸会所。」
张鹭白瞥了一眼屏幕,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要去?"
"当然。"
我擦掉那颗咖啡星星,"这么好的机会。"
他放下刀叉,金属与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和你一起。"
"张医生,"我轻笑,"你今天不是有手术?"
"取消了。"
他面不改色地撒谎,起身收拾餐盘时,手背青筋微微凸起,"患者突发高烧。"
我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想起昨晚他醉醺醺地拽着我袖子说:"别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我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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