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声音很轻，面庞柔弱无辜，若不是她手中捏着剑柄的力道始终不曾放松。
姜云雪也会相信。
叹息一口气，寒光一闪。
提剑而来的少女脖颈一线血红，后仰，倒下。
越来越多的人靠近，无论这些人平时是多么亲和，但面对活下去的欲望，所有感情在死亡面前都会让步。
姜云雪手中的剑沾染的是情。
林观贞悬浮在高空，瞳孔映着血光。
圣女一生侍奉圣主，是无法飞升。
虽然是被逼无奈，但这也是滥杀无辜，她手中的血债会伴随她修道的一生，最终成为圣女又如何，她一定无法飞升。
“残忍吗？”轻柔的声音落入林观贞耳畔。
林观贞眸中含笑，“弱肉强食，没什么残忍。”
只是她没想到，如此奉行苍生大道的圣殿，会是这样挑选圣女，这和魔族挑选魔女没有区别。
只是魔族的魔女是光明正大的厮杀，圣殿则是暗中发展。
如果是她，会杀的和姜云雪一样无情。
只是看着画面中和自己近乎一样的少女面容，林观贞都有些恍惚了，甚至都感觉这是她自己经历过的事情。
果然看着和长得很像的人做事，是一件极为奇妙的事情。
灵魂在变换的时空中碰撞的感觉。
姜云雪淡声道：“圣殿做的这一切都是拯救苍生。”
林观贞手肘后推，打在姜云雪的肩膀，她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我等着你踏着七彩祥云救世的一天。”
姜云雪认真看她：“你不怕我杀了你吗？你该知道圣殿很忌惮你吧。”
林观贞笑笑，朝她扬起脖子，“给给给，杀杀杀！”
谁没死过啊。
雪白的脖颈，青色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流淌，姜云雪移开视线。
“只要你不作妖，圣殿不会拿你怎么样。”
林观贞对她微笑，黑瞳倒映她清丽冷淡的面容，她的整个身躯朝前倾倒，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只有拳头大小的距离。
姜云雪魂体不自然僵硬，林观贞凤眸弯了一下，
“是吗....殿下..是圣殿不会拿我怎么有样....还是你在护着我啊...”
姜云雪神情怔怔。
秘境画面的一侧，是满身血污的姜云雪杀完了所有人。
林观贞附在她的耳畔，似情人低语柔情，“你和我很像，是这个原因吗？”
轻柔的话语说出的一刻，幻境破碎，换作细碎的雪花漫天飞舞。
姜云雪神魂怔然，她依旧站在大殿入口，与高台上的林观贞距离了遥远的距离。
然，她却看到她的面目在一瞬改变。
那是一张和她吃过固容丹后十成十相似的脸，甚至是丹凤眼下的一颗红痣都是一模一样。
就像是在照镜子。
林观贞启唇，无声道：“这才是我，你又是谁？”
姜云雪忽然意识到什么，面色苍白，掌心握着的剑坠落在地。
哐当。
金属落地一声脆响。
回荡在广阔的大殿。
眼前的画面如一滴墨水落入白色画卷，墨色朝着四面八方渲染蔓延。
大殿也在顷刻间化作浓稠的墨色，墨黑色调有生命的吞噬周围的一切。
惶恐，不安。
就在她抬手的一刻，肌肤也被墨色不断吞噬，她被席卷进入了黑暗。
一道清丽的女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到她耳中。
“该醒来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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