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家也不是指哪儿打哪儿的傻子,要对上皇后,他们还是悉心探查了一番。
得到的结果一边让他们恨皇后恨得咬牙切齿,一边又感叹自家送进宫的闺女太愚蠢了。
若是孩子能生下来,也是个指日可待的亲王之尊啊。
和皇上作对那么久的敦郡王,不就是因为母家是钮祜禄氏,皇上一登基也给了一个亲王嘛,他们富察氏又比钮祜禄氏差在哪里了。
皇后彻底毁了富察家的希望,即使乌拉那拉家现在一个能上朝的官儿都没有,富察家的弹劾还是排山倒海一样来了。
皇后之父费扬古早早去世,五格乃是其第四子,作为承袭一等公爵位的的继承人被弹劾失职渎职。
费扬古长子星辉被弹劾徇私枉法。
费扬古次子富昌曾任康熙帝近身侍从,被弹劾曾腹诽康熙帝之大罪。
费扬古之孙只不过是个笔帖式,乃八品小吏,硬生生被挖出来,倒是没被弹劾,直接赶回家去了。
最有能耐的乌拉那拉雅亲,曾任从一品都统,被弹劾勾结年羹尧。
雍正看这堆都是弹劾乌拉那拉家的折子真是头痛,这都什么跟什么,皇后家的人去勾结年羹尧,这种罪名亏得富察家也能下得了笔。
但最近他的确准备收拾年羹尧,所以申饬了乌拉那拉雅亲一番,顺便警告了年羹尧不得和乌拉那拉雅亲过从甚密。
这太荒谬了,以至于年羹尧都没发现其中暗含的信号,只是和亲信吐槽皇上都脑子糊涂了,可能是每天睡太少的缘故。
为了前朝安稳,皇帝又拉出乌雅家,他们在朝堂上还是有几个站得住脚的官员的。
示意他们快去帮一帮联宗的乌拉那拉家。
然而乌雅家早早得了太后的吩咐,要尽快和皇后的家族切割,虽然碍于皇上的要求不能完全不听,但也只是消极怠工。
拖延不下去了,才会拉上富察家的人去酒楼定个包间,外人怎么看他们不管,反正一见面就是纯吃饭喝酒,一点不聊政事。
弹劾一直不减,皇帝也是头疼,把折子往桌子边一扔,手捏了捏额角。
苏培盛早早因为皇后打胎的行为牵连他失权而暗恨在心,便佯作安慰皇上,实则暗指富察家最近的疯狂都是因为皇后害了富察贵人。
皇上看他一眼。
苏培盛立刻一副自己说错话了表情低下头,说道:“奴才失言。”
皇帝说道:“你哪里是失言,这正是实话才对。罢了,去你淑主子那里一趟。好久没去看她了。”
苏培盛应道:“嗻。”
也不去提醒宫中只有皇帝、皇后、太后三人可以被称作主子,而且所谓的好久没去其实不过是三天。
皇上一进永和宫的门,余莺儿便是满脸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嘤嘤呜呜地就哭着出来了。
她拿着块帕子在脸上擦来抹去,实则都是干的,也不知这一戳就破的障眼法是给谁看的。
皇帝有些无奈,来之前还想说她两句,跟谁看不出来是她挑唆的富察氏一样。
可如今她这样,皇帝还是心软了,哄道:“这是谁惹了咱们淑贵妃娘娘,报上名来,朕为你做主。”
余莺儿完全不吃这套,小嘴一撅就是实话:“还不就是皇上,臣妾人老珠黄,不好看了,皇上就不护着人家了。”
她的帕子从脸上移开了,果然没有一丝泪痕。
皇上伸手往她脸上一抹,再展示给她看。
余莺儿俏脸一沉,这是做什么,正生气呢,突然闹起来,也不知羞,彻底扭过身子不看皇帝了。
雍正看着十分理直气壮,完全没发现自己被揭穿的余莺儿,叹了口气。
见她还用眼角偷瞄,就试图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便掰正她的身子,解释为何自己漠视皇后的行为:“一来,皇后终归与朕相伴多年,朕也不能太下她的面子,二来,前些日子朕将她禁足,就已然引起前朝动荡了。”
结果当然是对牛弹琴。
余莺儿自己顺势转回了身子,根本不信这个理由,眼珠子瞪得老大,不服气道:“皇上偏心。明明臣妾怀着弘昭的时候,皇上不是这样的。”
雍正也有些不高兴了,说道:“弘昭是不一样的。你前几日不是说要对哥哥好,让哥哥对弟弟好吗?”
余莺儿简直满头雾水,疑惑道:“臣妾保护腹中的孩子就是不对哥哥好了吗,皇上简直是危言耸听。而且为人父母的,怎么能不一碗水端平呢,这不是给孩子们找不痛快嘛。”
两人因为育儿理念出现了严重的分歧,雍正觉得这个问题很严肃,他认真跟余莺儿辩论:“你腹中孩子尚未出生,就要和弘昭一样重要了吗?”
时人认为没出生的孩子根本不算孩子,甚至有些人觉得没养到十岁的都不算养成。
余莺儿沉默了一会会儿,小声说:“其实也不是,还是弘昭更重要一点点,但是这样只说太伤孩子的心了吧。”
她捧着肚子仔细端详,好像里面的胎儿已经听到了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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