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之名,魂书十三页落笔之刻,整个旧坊的风雪忽然停了。
这一停,不是风息雪止,而是——天地如纸,时间如页,像是被一支笔强行“按下暂停”。
赵怀真神色一变,猛地翻开魂书。
只见书中一角,竟自燃起一道莫名纹路,浮现出另一行手书:
“已书之人,不归本章;书外之魂,不可入页。”
赵怀真沉声低语:“这不是我写的。”
云缨皱眉:“你说这句话,是……‘书中’写出来的?”
他缓缓点头:“魂书被人动笔。”
“有别人在——书我们。”
一时间,帐内静得只剩火光轻跳的声音。
赵怀真目光深沉,缓缓合上魂书。
“这本魂书,正在被‘书中书’窥视。”
【魂灯归台 · 苏晚回魂】
旧坊封禁解除后,一盏魂灯自废墟升起,灯影微弱,却清晰映出苏晚的名字。
而当赵怀真伸手触碰灯光时,耳边却传来一道熟悉的低语:
“赵怀真……”
他身形一震。
“苏晚?”
风雪之中,仿佛有一道极轻的影子自他指尖拂过,那声音既轻柔,又冷静,仍是七年前的语调。
“我不怪你写不完我。”
“我只怕……你写得太晚。”
赵怀真攥紧拳头,低声道:
“这次,我不让你再晚。”
“你的名,我让她——写得正。”
云缨站在他身后,未语,只默默望着那盏归魂灯,一字一笔地记下那段声音。
“她虽已离去,魂却未散。”
“既有人记她,就应有人——为她落笔。”
她将这句话补入魂书十三页最后一行:
“人若有人念,名便不灭。”
光芒灼亮,魂灯如心跳一闪,便再无异象。
那一刻,赵怀真知道:她是真的写完了苏晚。
她落的笔,是为他,也是为苏晚。
【长安·御街律堂】
魂书中篇之笔再开第二人——苏晚。
宫廷律笔堂震动。
天律使沈文凛率律文司紧急议案,直指赵怀真、云缨“越权落名”,侵犯“封页裁断之律”。
“魂书虽为书人之卷,但律书之规不可破。”
“死者不可反名,旧罪不可重辩,落笔必需公议三司,不得私定魂页。”
简无辞应召入堂,仍着素衣,文骨笔未出鞘,仅道一句:
“魂不由律。”
“笔,不归你们。”
他将云缨所写十三页副本送上,语气清淡:
“此篇书人,情真意正,魂灯为证。”
“若你们要议律,那就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苏晚为何死?谁设的阵?谁写的封?”
一席话,如笔破堂墨,众官语塞。
沈文凛眯眼冷笑:“你此言是……要重查‘书前笔案’?”
“你当年收章之人,如今竟敢——重开书页?”
简无辞缓缓点头:
“我正是想重开。”
“你们律笔,只敢收,我却要——重写。”
【朱雀营帐 · 夜】
夜深,云缨于帐中独坐,正将魂书十三页再度誊录。
赵怀真走入时,她未回头,只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赵怀真一怔,走到她身侧坐下。
“我曾为她悔,未为她哭,也不敢为她写。”
“可你现在让我写她,我才知道——我怕的不是她。”
“我怕的是——你为我写她时,心里难过。”
云缨没回头,低声说:
“你写她,是因她在你书前。”
“我写她,是因你在我心后。”
赵怀真沉默许久,轻声道:
“这页,你写得很好。”
云缨将笔放下,低声:
“你说我以后该写谁?”
“你可以写你。”
“写你为谁落过笔,写你落过多少人的命,又写你愿落谁的命……一辈子。”
她转过头,眼中带着微光:“写吧。”
“我想看看……你写我一辈子是什么样。”
赵怀真握住她手。
“那我写得长点。”
“越长越好。”
【卷心台 · 北雪异动】
而此刻,北境“卷心台”雪夜未眠。
那名白衣少年立于书阵中央,目光平静如纸。
他翻开自己手中之书,其页影与赵怀真魂书逐字对应,却多出一句:
“第十三页,苏晚。”
他轻声呢喃:
“她本不该写完。”
“她,是我落下的第一枚笔钉。”
“你越写……我就越清醒。”
他抬起笔,在书上落下两字:
“云缨。”
而他身后,缓缓浮现出一名“白骨纸女”——面容似苏晚,气息却已失人魂。
那白骨女低语:
“你要我写谁?”
少年淡道:
“写她。”
“让她记住,被写的人——也可以反写你。”
雪夜封台,笔锋转暗。
百章计划的对笔者,终于落下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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