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怡亲王府。
胤祥将密信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窗外春雨绵绵,却浇不灭他胸中怒火。
"好个贾世仁!十万生灵,就这般轻贱!"
信是李辰浩托健锐营韩志暗中送来的,详细记录了黄河决堤案的调查结果:河道总督贾世仁勾结户部官员贪污"岁修银",人为制造决堤惨剧,后又多次派人破坏水泥堤坝,导致老工匠鲁大山惨死。
"王爷息怒。"王府长史小心翼翼道,"此事牵涉甚广,是否先禀明皇上..."
"来不及了!"胤祥霍然起身,"刚收到线报,贾世仁已弃官潜逃,此刻怕是已出了直隶地界。若让他逃入山西,再想抓人就难了!"
长史大惊:"王爷要亲自追捕?万万不可!您乃千金之躯..."
"什么千金之躯!"胤祥冷笑,"黄河两岸十万灾民就不是人命了?"他一把扯下锦袍,换上轻便劲装,"备马!要那匹大宛驹!"
半刻钟后,胤祥单骑冲出王府,直奔德胜门。守城官兵见是十三阿哥,不敢阻拦,慌忙打开城门。雨丝如箭,打在脸上生疼,胤祥却浑然不觉,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射入雨幕。
"贾世仁,你逃不掉!"胤祥咬牙低语。
他早已通过兵部渠道得知,贾世仁伪装成商队,取道房山、涞水,欲经太行八陉之一的蒲阴陉逃入山西。这条路线崎岖难行,却是最隐蔽的逃遁之路。
雨越下越大,官道变成泥泞沼泽。胤祥胯下的大宛驹乃西域进贡良驹,此刻却也不得不放慢速度。行至房山地界,天色已晚,胤祥在一处驿站稍作休整。
"这位爷,要住店吗?"驿丞见胤祥衣着不凡,殷勤相迎。
胤祥抛出一块碎银:"可有一队绸缎商经过?约莫十余人,带着五六辆大车。"
驿丞接过银子,眼珠一转:"有有有!两个时辰前刚走,说是赶着去山西贩货。"
"往哪个方向去了?"
"往西,走的小路,说是官道太泥泞..."
胤祥心中冷笑。贾世仁果然狡猾,放着官道不走,专拣偏僻小路。他匆匆吃了口干粮,饮了马,又继续赶路。
夜色如墨,山路越发崎岖。胤祥点燃火把,小心前行。忽然,大宛驹打了个响鼻,不安地踏着步子。胤祥立即警觉,右手按上腰间刀柄。
"嗖!"
一支暗箭破空而来,胤祥侧身避过,同时抽出佩刀。又是三支箭从不同方向射来,他挥刀格挡,箭矢叮当落地。
"好个贾世仁,竟设伏于此!"胤祥冷笑,"鼠辈安敢暗算本王!"
黑暗中冲出七八个黑衣人,刀光如雪,直取胤祥。这些人身手不凡,招招致命,显然不是普通护卫,而是重金聘请的死士。
胤祥自幼习武,弓马娴熟,曾在木兰围场独斗三虎,岂会惧这些宵小?他纵身下马,刀光如练,转眼间已劈倒两人。但敌众我寡,又兼地形不利,一时陷入苦战。
"十三爷好身手。"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可惜今日要葬身于此了。"
胤祥抬头,只见山坡上立着一个锦衣中年人,正是河道总督贾世仁!月光下,那张肥腻的脸上满是狞笑。
"贾世仁!"胤祥怒喝,"你可知谋害皇亲是何等大罪?"
贾世仁哈哈大笑:"这荒山野岭,谁知道是老夫所为?只道十三爷心急赶路,不慎坠崖身亡!"他一挥手,"杀!"
更多黑衣人从暗处涌出,将胤祥团团围住。胤祥虽勇,但连番恶斗下,体力渐感不支。一个不慎,左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浸透衣袖。
"难道今日真要命丧于此?"胤祥心中暗急。
就在此时,山路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贾世仁脸色一变:"还有援兵?"
黑衣人攻势稍缓,胤祥趁机猛攻,又砍倒一人。只见一匹白马如闪电般冲入战圈,马上骑士手持长枪,枪出如龙,瞬间挑飞两名黑衣人。
"王爷勿忧,卑职来也!"
胤祥定睛一看,竟是健锐营千总韩志!原来韩志担心胤祥安危,暗中尾随保护。
有了韩志相助,战局顿时扭转。黑衣人节节败退,转眼间死伤过半。贾世仁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韩志,这里交给你!"胤祥飞身上马,"我去追那老贼!"
大宛驹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冲向贾世仁逃窜的方向。山路越发陡峭,两侧悬崖如刀削斧劈,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贾世仁的马车在前方疾驰,车轮在湿滑的山路上左右打滑,险象环生。
"贾世仁!你逃不掉的!"胤祥厉声喝道。
贾世仁回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绝望之色。突然,他喝令车夫停车,自己跳下马车,竟向路边一处狭窄的山径奔去。那山径仅容一人侧身而过,下方就是百丈悬崖。
胤祥毫不犹豫,弃马追击。两人一前一后,在仅尺余宽的险径上追逐。贾世仁体胖,行动迟缓,很快被胤祥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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