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佑三年夏至,巽他海峡的雾像凝固的牛奶,十二艘福船在永夜雾中宛如悬浮的幽灵。李火旺的狼头纹护腕擦过火铳准星,却连准星的轮廓都看不清 —— 这场持续七日的 “永夜雾” 不仅遮蔽视线,更让火铳声呐和甜火灯全部失灵,唯有周益的老式相机能穿透雾幕,显影出二十年前雷生训练火铳手 “听雾术” 的场景。
“全体火铳手,解下护腕!” 周益的令旗在雾中若隐若现,“用狼头纹敲击甲板,跟着我的节奏!” 李火旺和陈阿虎率先摘下护腕,金属狼头扣撞击甲板,发出 “咚、咚、咚” 的闷响,每七声为一组,正是雷生当年编创的 “北斗听音诀”。
雾中的声波突然有了形状。陈阿虎闭眼凝神,狼头战刀刀柄贴地,感受着震动的涟漪:“老火,左前方三链,三艘船!” 他的战刀突然劈向浓雾,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与远处船桨划水的节奏重合。李火旺同步举起火铳,凭记忆中的方位扣动扳机,铅弹擦着海盗船的桅杆,在雾幕上烧出 “警” 字的甜火残迹。
“听雾术的精髓,” 周益在艏楼讲解,“是把后背交给弟兄,把耳朵借给眼睛。” 七十二名火铳手在雾中摆出北斗阵型,每人均以刀柄触地,通过护腕的震动传递敌情,竟比平日的声呐更精准。
海盗船从两翼包抄,雾中传来帆布摩擦的声响。李火旺和陈阿虎同时转身,背靠背贴紧,狼头护腕与火铳托相撞发出脆响 —— 这是他们独有的换防暗号。“老火,十二点钟方向!” 陈阿虎的狼头盾磕飞一枚飞刀,李火旺的火铳已指向声源,铅弹在雾中划出 “困” 字的声波轨迹,竟将三艘海盗船困在声浪形成的牢笼中。
雾太浓,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却能通过后背的压力变化感知动作。当陈阿虎向左倾斜,李火旺立刻向右旋转,火铳托与狼头盾组成的防御圈密不透风,铅弹与战刀的合击在雾中织出看不见的网。一名海盗从背后偷袭,刀刃即将触及李火旺后心的瞬间,陈阿虎的狼头刀已反手劈出,刀背击中对方手腕的力道,恰好是三年前在泉州码头练出的 “不伤骨三分力”。
雾散时,海盗船的船舵上露出刻痕:一个简单的 “背” 字,正是十年前失踪的火铳手老吴的暗号。周益的相机显影出震撼画面:老吴与年轻火铳手背靠背蹲在破船上,周围散落着甜火灯残片,他们的藤甲用缆绳绑在一起,枪管指向四面八方,直到最后一刻仍保持着防御阵型。
“老吴临终前刻下的,” 陈阿虎摸着刻痕,指腹蹭过凹处的苔藓,“是咱们火铳手的终极密码。” 周益望着弟兄们泛红的眼眶,忽然想起雷生的话:“雾能遮住海平面,却遮不住弟兄间的心跳共振。” 胶片上,老吴的后背与李火旺、陈阿虎的背影重叠,三代火铳手的藤甲,在时光中连成永不折断的脊骨。
船队离开时,火铳手们用甜火灯在雾中摆出巨大的 “路” 字,每个笔画都由七十二盏灯组成,灯光透过雾幕,形成火铳形的导航标志。李火旺和陈阿虎坐在船头,护腕上凝结的雾珠滚入狼头纹凹槽,竟与老吴刻痕中的积水一模一样。
“老陈,” 李火旺笑说,“下次雾里作战,咱把甜火灯绑在狼头刀上,你负责画字,我负责点火。” 陈阿虎用战刀挑起一盏灯,灯光在他脸上投出暖黄的影:“再刻个‘背靠背’的雾中暗号,让后人知道,火铳手的后背,比雾中的灯塔还可靠。”
周益在暗房冲洗胶片,发现雾中显影的不只是战斗,还有二十年后的巽他海峡 —— 那时的火铳手们仍在使用 “听雾术”,护腕的狼头纹已进化成声波接收器,而他们的后背,依然紧贴着彼此。相机镜头上的 “1945” 刻痕,在雾珠的折射下竟呈现出 “信” 字的轮廓 —— 那是信任,是信仰,是穿越时光的背靠背承诺。
当第一颗星子穿透雾幕,火铳手们的剪影在甲板交叠,形成比雾更浓的暗影。他们知道,无论雾多浓,只要后背贴着弟兄,就能在黑暗中刻出光明的航路 —— 就像雷生在日记里写的:“雾隐火铳阵,背靠背者胜。” 而此刻,这句话正被刻进每一个火铳手的骨血,成为文明在迷雾中永不迷失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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