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囡感到有东西在体内苏醒——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古老的认知。她突然明白地脉罗盘为何指向自己:墨尘在给她种下星火树印记时,就将祭坛核心的坐标藏在了里面!
"灵悦,帮我挡十息!"
她盘腿坐下,将意识沉入印记。恍惚间穿过无数星光隧道,最终停在一座微型祭坛前。这祭坛由她的血管和神经构成,中央悬浮着墨尘留下的神识碎片。
"阿囡。"碎片发出微光,"真正的祭坛核心在......"
外界突然传来灵悦的惨叫。阿囡被迫中断连接,睁眼看到骇人一幕:灵悦的胸口被黑曜石长矛贯穿,藤蔓正在急速枯萎。而青苔被十二道锁链缠住,那些锁链正将她的白发染回暗红色。
"星火树!"阿囡突然大喊,"以我生命为引!"
这是墨尘教她的禁术。掌心的印记瞬间燃烧起来,火焰顺着血管流向全身。剧痛中,她看到自己的皮肤变得透明,体内浮现出完整的星轨图——正是十二祭坛的正确排列顺序!
巫族战士们的动作突然停滞。他们身上的暗红纹路开始褪色,武器上的克制属性纷纷失效。阿囡趁机冲向青铜门残片,每跑一步都有血肉化作光点飘散。
当她触碰到石台时,贯穿墨尘元神的锁链突然松动。残破的元神睁开眼睛,重瞳里流转着阿囡从未见过的温柔:"傻徒弟......"
"师父,核心在哪?"
墨尘的虚影指向她心口:"你带着它走了三千里。"
阿囡恍然大悟。她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星火树印记——此刻这印记正与十二祭坛产生共鸣,证明它本身就是微型核心!所有线索突然串联:墨尘早就将祭坛核心的法则抽离,藏在了星火树传承中。
"现在怎么办?"
"血祭。"墨尘的虚影开始消散,"但不是你想的那种......"
沈砚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多么感人的重逢。"
残破的青铜门完全升起,门后走出十二个沈砚。每个都穿着不同时代的服饰,有的儒雅如书生,有的狰狞如恶鬼,但眉心都嵌着青铜门残片。他们同时开口,声波震得祭坛簌簌发抖:
"你以为星火树是希望?那不过是墨尘从青铜门偷走的边角料!"
阿囡看向青苔。巫族少女的白发已经半数染红,却还在艰难地对抗锁链侵蚀。灵悦则完全倒在了血泊中,只剩几根藤蔓还在微微抽搐。
"知道青铜门为何崩解吗?"十二个沈砚同时举起右手,每只手掌心都浮现墨尘的某个记忆片段,"因为你的好师父在修补时,偷偷加入了星火树法则!"
阿囡的瞳孔剧烈收缩。她看到三千年前的隐秘:墨尘每次修补青铜门,都会用星火树枝在门缝留下痕迹。千年积累下来,这些微弱的法则终于改变了青铜门的本质——从"毁灭重铸"变成了"涅盘重生"。
"所以你们要杀他......"
"不,我们要完整回收。"沈砚们突然融合为一,变成全身青铜化的怪物,"星火树本该是门的一部分!"
阿囡突然笑了。她看着自己近乎透明的身体,又看向胸口的星火树印记:"师父,我明白了。"
她将地脉罗盘按在印记上。盘面的十二种金属同时融化,渗入她的血管。当最后一丝金属消失时,阿囡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不是星火树的青白色,而是最纯净的青铜光泽!
"你......"沈砚第一次露出惊恐,"怎么可能......"
"因为星火树从来不是反抗者。"阿囡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响,"它是青铜门缺失的良心。"
光芒扫过整个山谷。十二祭坛停止移动,锁链全部断裂。青苔的白发恢复纯净,灵悦的伤口长出星火树嫩芽。而沈砚的青铜身躯开始龟裂,露出里面暗红色的核心。
"不!"他疯狂抓挠着裂痕,"我才是真正的......"
阿囡伸手按在他眉心。青铜门残片应声而落,被星火树印记吸收。当最后一块残片消失时,整个巫族祖地震颤起来,十二祭坛轰然倒塌,露出底部尘封的真相——
一座微型青铜门静静躺在废墟中央,门缝处生长着嫩绿的星火树幼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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