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的寒风裹着砂砾呼啸而过,将营帐上的 “清” 字大旗吹得猎猎作响,却吹不散清军大营里蒸腾的激昂士气。林璃率领的火器部队星夜兼程半月有余,马蹄踏碎西北荒原的霜雪,终于在暮色四合时与胤禵的大军会合。火把次第亮起,将营地照得恍如白昼,士兵们裹着羊皮袄围拢过来,呼出的白气在新型火炮冰冷的炮身上凝成霜花,他们粗糙的手掌抚过炮身凸起的云雷纹,指腹蹭过膛线时,仿佛触到了某种蛰伏的巨兽。
胤禵将狼毫重重按在地图上,鹰嘴崖的位置被朱砂点得殷红如血:“公主殿下,准噶尔部在三日前进驻了这处天险。” 他展开羊皮卷,上面密密麻麻画满拒马、鹿角与暗哨,“此处两侧峭壁如刀削,中间仅容三骑并行,上次我们强攻,折了五百精兵才摸到崖脚。” 帐外传来战马嘶鸣,惊起一群寒鸦,更衬得室内气氛凝重如铅。
林璃指尖划过地图上蜿蜒的等高线,腕间银镯与案几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她忽然抬头,月光透过牛皮帐的缝隙落在她眼底,映出两簇跳动的火苗:“大将军可知这些火炮为何铸云雷纹?” 不等对方回答,她已转身走向帐外,“古人以雷火为天罚,如今这十二尊‘天罚’,定要让准噶尔知道,大清的火器已非昔日可比。” 她摩挲着炮身冰凉的纹路,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明日卯时三刻,我们要让鹰嘴崖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化作齑粉。”
次日清晨,雾霭像轻纱般笼罩着战场,远处鹰嘴崖的轮廓若隐若现。林璃身着锁子锦甲,披风在风中猎猎飞扬,她踩着结霜的枯草走到火炮阵列前,伸手抚摸过炮管上 “康熙三十八年造” 的刻字。十二名炮手早已就位,他们屏住呼吸,目光紧盯着长官手中的令旗。“校准仰角!” 随着一声令下,铸铁炮架发出沉重的吱呀声,士兵们合力转动铜制轮盘,将炮口缓缓抬高。
“点火!” 林璃的令旗狠狠挥下。火绳燃烧的青烟尚未散尽,十二门火炮同时发出怒吼,后坐力震得地面微微颤抖。炮弹拖着赤红色的尾焰划破薄雾,在空中划出十二道璀璨的弧线。远处鹰嘴崖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紧接着便是山崩地裂般的爆炸声,浓烟裹挟着碎石冲天而起,拒马与鹿角在高温中扭曲变形,如同脆弱的枯枝。
夜幕笼罩下的准噶尔营寨里,篝火摇曳的光影中,士兵们围坐在一起啃着风干羊肉,突厥语的笑骂声混着烈酒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突然,鹰嘴崖西侧的山峦间划过一道幽蓝火光,紧接着便是震得人耳膜生疼的轰鸣。几个士兵手中的陶碗应声而碎,滚烫的马奶洒在羊皮毡上。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第二发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撕裂夜空。随着 "轰隆" 巨响,中军大帐左侧的了望塔被炸成碎片,燃烧的木梁裹挟着碎石倾泻而下,将正在巡逻的十余名骑兵砸成血泥。刺鼻的硫磺味混着硝烟扑面而来,整个营寨瞬间陷入混乱,战马嘶鸣着挣脱缰绳,将堆放粮草的帐篷撞得东倒西歪。
"快!快组织防御!" 准噶尔部的巴图尔台吉挥舞着弯刀嘶吼,却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气浪掀翻在地。他挣扎着抬头,正看见数十枚黑黝黝的铁疙瘩从云端坠落,这些清军新装备的开花弹落地后轰然炸开,迸射出的炽热弹片如暴雨般横扫营地。拒马桩被炸得如同折断的芦苇,裹着倒刺的鹿角在半空划出死亡弧线,扎进士兵们血肉模糊的躯体。
"安答!救我 ——" 一名少年士兵被气浪抛起,重重撞在夯土墙上,七窍流血的模样让不远处的老兵肝胆俱裂。更可怕的是那些落地未炸的哑弹,弹体表面渗出诡异的青黑色液体,沾到皮肤便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士兵们惊恐地发现,就连随身携带的火绳枪都在接触液体后迅速锈蚀。
巴图尔台吉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刚要传令弓箭手反击,却见对面山脊亮起密密麻麻的火把。借着爆炸的火光,他骇然看见清军阵中竖起数排从未见过的青铜巨兽 —— 炮管足有水缸粗细,尾部还刻着狰狞的睚眦纹饰。当第二轮炮击开始时,整片山崖都在剧烈震颤,储存火药的地窖被直接引爆,冲天火柱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灼热的气浪推着碎石冲出三里开外。
硝烟中,胤禵身披玄铁锁子甲,将染血的战刀指向已成废墟的鹰嘴崖:"天佑大清!随本王踏平贼巢!" 号角声中,三千健锐营将士踩着满地残骸发起冲锋,他们手持的燧发枪在夜色中喷出火舌,与远处持续轰鸣的火炮交织成一张死亡大网。准噶尔士兵们颤抖着举起弯刀,却发现刀刃早已被震得卷了口,面对训练有素的清军方阵,他们绝望的呼喊很快被淹没在震天杀声之中。*
首战告捷,清军士气大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林璃指挥火器部队,配合胤禵的大军,连续出击。每到一处,新型火炮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炸得准噶尔部的军队节节败退。清军一路势如破竹,连续收复了多座城池和关隘,将准噶尔部的势力逐渐赶出了西北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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