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宣帝一抬手,将信件全都抛到宋茂章身上,“你给朕解释一下,这些都是什么!”
“这……”
宋茂章跪在地上,颤着手拾起其中一封信。
上面记录了他与北疆戎夷是如何来往的。
“这玉佩,似乎是北疆戎夷皇室的信物,怎么会出现在侯府?”有敏锐眼尖的宾客认出布包内的玉佩,瞬时惊呼出声!
“陛下,不是这样的,微臣敢以性命担保,绝对没有与北疆戎夷通信,求您彻查!”宋茂章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他此时才真的被吓得魂不附体。
不该是这样的……
这些东西,明明应该从沈家搜出?
为何会出现在侯府?
难道,
沈家早有察觉?将计就计?
不可能,此事这般隐秘,沈家怎么可能预见得到?
那究竟是什么环节出错了?
“宋侯爷,证据确凿,你还狡辩?明明是你宋家通敌叛国,却还反咬一口,污蔑我国公府?”沈崇德冷哼。
“难怪当年你们宋家,千方百计求娶我女儿。”
“就连宋聿修养外室,全家都帮着遮掩,这般不要脸的行径都做得出,怕不是早就跟北疆私通,以为娶到我女儿,近水楼台,就能从我们家探听到什么军事机密!”
“你们宋家,其心当诛!”
沈崇德声音粗犷,一声怒斥,宛若虎啸,吓得宋茂章浑身觳觫发抖。
“看来宋侯爷是贼喊捉贼啊,看来宋家马上就要成为历史了。”周玄策低笑,他自始至终深情都淡淡的。
置身事外,
却又总能在关键时刻戳上一刀!
“陛,陛下,臣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我们宋家为了大乾,真的是付出了一切啊,相信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宋茂章跪地恳求。
孝宣帝冷脸,“证据确凿,您要朕如何处理?”
“这些信件与微臣无关,也不是臣的字迹。”
周玄策闻言,忽得笑出声。
这般严肃的场合,他竟笑得出来?
沈枝意无语,恐怕放眼天下,也就他敢如此造次,果然,孝宣帝轻瞪了他一眼,“玄策,你别胡闹。”
“皇兄,我就是觉得好笑,通敌可是重罪,祸及九族,谁会蠢到用自己的笔迹与敌国通信?若不是你的东西,怎会在侯府被搜出?”
“这是有人污蔑微臣!”
“是谁!”周玄策步步紧逼。
宋茂章支吾着,却不敢说。
他不能说:
是他想污蔑国公府,却把宋家搭了进去。
左右思量,他只能跪在孝宣帝面前,“陛下,微臣实在不知这些东西是如何出现在侯府的,求您彻查,还臣一个清白啊。”
孝宣帝神情严肃,却一直没开口。
“皇兄,如果您觉得这些证据不足以处置宋家,或者这件事尚有疑点,不如将宋侯爷交给臣弟处理。”
“处理敌国细作,臣弟自有一套审问手段,定能叫他说实话。”
周玄策用最轻松的口吻,说着最让人胆颤之话。
那些手段,可都非常人能忍的。
宋茂章脸色惨白,再想说话,孝宣帝一个眼神,已有侍卫抓住他的胳膊,“陛下,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大乾,为了陛下啊,臣……”
他的话没说完,孝宣帝冷眼,高大伴随即用东西堵住他的嘴,看向侍卫,“还愣着作甚,赶紧拖下去!”
“宋家勾结外邦,试图污蔑朝廷重臣,将宋家全族下狱!”
孝宣帝一句话,宋茂章好似魂儿都被吓飞了。
脸色惨白,满眼的难以置信。
痛苦、震惊……
满眼的骇然与绝望!
孝宣帝看向沈家众人,吩咐高大伴,赐了些东西,用以安抚沈家,看向沈崇德,“爱卿受委屈了。”
“不算委屈,就是觉得有些可笑,国公府几代忠烈,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污蔑叛国。”
沈崇德腿脚有些不便,孝宣帝忙让高大伴扶着他。
“是朕让爱卿受委屈了,甚至都没考虑到爱卿尚有腿疾,还为国分忧……”孝宣帝皱眉,看向太子,“你如今已开始监国,要多照顾镇国公,帮他分忧。”
“微臣谢过陛下和太子,臣这腿是老毛病了,处理军中事务尚有余力,太子殿下刚监国,政务繁忙,微臣之事,可不敢劳烦殿下。”
孝宣帝只笑着,“那就辛苦爱卿了。”
“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
……
寥寥数语,却听得沈枝意心头狂跳。
沈家受了这般屈辱,安抚两句后,圣上还想让太子掺一脚,分爹爹兵权?
父亲竟然半分都没退让。
双方都是和颜悦色,可傻子都瞧得出其中的剑拔弩张。
太子此时站出来,看向沈璟川,“小公爷,孤还未曾庆贺你新婚之喜,这对玉如意是孤准备的贺礼,希望你跟夫人能如意顺遂。”
沈璟川携温卿叩谢太子。
宾客们纷纷道贺,好似刚才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皇上与太子并未久留,喝了两杯薄酒就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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