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份温情下,潜流暗涌。
这日午后,安安睡着了。沈月薇和萧承璟难得清闲,坐在桂树下的石桌旁品茶。桂花如雨,簌簌落下,香气醉人。
萧承璟看着沈月薇恬静的侧脸,她正低头拨弄着茶盏中的桂花,神情安宁满足。他心中涌动着强烈的渴望和早已做好的决定。
“薇儿,”他放下茶盏,声音低沉而郑重,“京中诸事已定,贵妃伏诛,余党肃清。父皇……也已认可了安安的身份。母后那边……”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虽有她自己的考量,但不足为虑。是时候,该接你和安安回京了。”
他伸手握住沈月薇放在桌上的手,掌心滚烫:“我会给你最盛大的册封典礼,让安安成为最尊贵的皇女。东宫虽大,但有你和安安在,才像个家。” 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深情和势在必得。
沈月薇的手在他掌中微微一僵。她没有立刻抽回,只是抬起头,平静地迎上他灼热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
“殿下,”她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谢谢你的心意。但,我不想回京城,也不想入东宫。”
萧承璟脸上的柔情瞬间凝固,眼神锐利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沈月薇清晰地重复,“我想留在江南。经营好‘锦薇记’,照顾好安安,过现在这样的日子。”
“为什么?!”萧承璟霍然起身,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和不解,“江南再好,岂能与东宫相比?你是我的女人,安安是我的女儿!你们理应在我身边,享受最尊贵的身份和庇护!难道……”他眼神陡然变得危险,逼近一步,带着一丝受伤和狐疑,“你在这江南……有了别的牵挂?是那个常给你送画本子的李举人?还是那个总往‘锦薇记’跑的王家少爷?”
沈月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醋意和质问弄得一愣,随即有些哭笑不得。她抽回手,站起身,目光坦荡地直视着他带着怒火的眸子:“殿下想到哪里去了?我与李举人、王少爷,不过是寻常生意往来和邻里情谊,清清白白。我留在江南,与他们无关。”
她走到桂树下,仰头看着满树金黄,声音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通透和释然:“我只是……不想再过那种四四方方、步步惊心的日子了。”
她转过身,看着萧承璟,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坚定:“殿下,你看这里。‘锦薇记’是我的心血,从无到有,每一寸柜台,每一匹布料,都刻着我的名字。在这里,我是沈月薇,是‘锦薇记’的东家,是安安的娘亲。我呼吸是自由的,脚步是踏实的。我能凭自己的本事赚钱养家,能结交志趣相投的朋友,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教养女儿。”
“可若回了京城,入了那东宫高墙……”她轻轻摇头,唇边泛起一丝苦涩而了然的笑意,“我是什么?是依附殿下而生的侧妃?是安安公主的生母?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看人脸色,都要揣度上意,都要守着数不尽的规矩。皇后娘娘属意谁做太子妃,那是她的考量,是朝堂的需要。可那与我何干?我只想离那些漩涡远一点,再远一点。”
她走到摇篮边,轻轻抚摸着女儿熟睡的小脸,声音温柔却无比坚定:“我只想安安在一个安稳、自由的环境里长大。不必从小就学会察言观色,不必背负着庶出或嫡出的枷锁。她可以像普通孩子一样,在阳光下奔跑,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而不是在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隐藏情绪和算计人心。”
沈月薇抬起头,再次看向萧承璟,眼神清澈如水,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殿下,你爱安安,我知道。你想给我们最好的,我也明白。但对我来说,最好的,不是那高高在上的虚名和看似锦绣实则冰冷的牢笼。最好的,是脚下这片我亲手挣来的土地,是怀中有温度的女儿,是这江南的清风明月,是心之所安的平静和自由。所以,请殿下成全。”
一番话,清晰明了,掷地有声。没有怨恨,没有控诉,只有对自我选择的清醒认知和对理想生活的坚定追求。
萧承璟僵立在原地,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他看着她平静却无比坚定的眼神,看着她抚摸着女儿时那份发自内心的满足和守护,胸中的怒火、醋意、不解,都化作了巨大的失落、挫败和……一丝隐隐的恐慌。
他贵为太子,执掌生杀,却无法用权力留住他最想留住的两个人。她描绘的那份自由和平静,是他从未体验过,也无法真正给予的。那座他引以为傲的东宫,在她眼中,竟是冰冷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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