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若是苏家和卫家真的反目成仇了,理论上来说,苏家凭借着背后那身为吏部天官 —— 堪称朝中最顶级的大员之一的强大靠山,只需使出一击,或许就能让卫府陷入绝境,变得支离破碎、土崩瓦解。
可话虽如此,又有谁敢保证能把卫家彻底打压下去,让其毫无还手之力?只要卫家还有一丝喘息的机会,那老知府必然不会咽下这口气,正所谓 “家可亡,士亦可怒”,一旦这一镇诸侯被彻底激怒,就算是一品大员,也未必能完全置身事外,不受丝毫波及。到时候,他们苏家的靠山 —— 那位一品尚书要是权衡利弊后选择放手,那苏家可就彻底完了,多年的根基怕是都会毁于一旦。
所以,在实在摸不清卫吟霜究竟想要干什么的情况下,苏怀璧决定还是以维稳为主,暂且按兵不动,先观察观察局势再说。不管接下来苏绫罗再怎么闹腾,他都只打算静观其变了,除非老爷子派人传话说不来了,不然他可不敢贸然开口,万一卫吟霜一时冲动,真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这黑锅可就得他来背了,到时候那帮兄弟难保不会趁机落井下石,那他可就有苦说不出了。
而卫家这边,卫书第原本是想着把自己当成一张最后的底牌来用的,他心里盘算着,外面不管闹成什么样,只要自己不露面,那卫家就始终不算和苏家彻底翻脸,他还一个劲儿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这并非是懦弱之举,而是为了寻找一个最为妥善、最优的解决办法。
可一听说卫吟霜要留遗言,他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心里又是心疼女儿,又是担心不已。他深知一旦卫吟霜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再怎么躲藏、再怎么谋划都无济于事了,这后果可就严重了,怕是整个卫家都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卫家几房的夫人们一听吟霜要留遗言,也都慌了神,纷纷开始担心府上怕是要出大乱子了。那些生了儿子的夫人,甚至赶忙带着儿子进祠堂祈祷去了,整个卫家都笼罩在一片紧张慌乱、忧心忡忡的氛围之中,人人自危,仿佛大祸即将临头一般。
不多时,卫书第匆匆出门,与苏怀璧简单见了个礼。苏绫罗按常理本该依照亲家之间的礼数上前问候一番,可她这会儿还在气头上,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压根就不想理会这些,站在原地动都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往常遇到这种情况,苏怀璧肯定会数落她一两句,好歹做做样子给外人看看,可今天他连这表面功夫都没心思做了,心里想着反正一会儿老爷子大概率会过来,要是两家能和好如初,那自然最好,自己也没得罪对方;要是闹得不可收拾,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实在没精力去管这些细枝末节了。
众人就在这紧张又压抑的氛围中默默等待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那寂静的氛围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海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让人心里直发慌,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终于,一阵车轮声辘辘传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苏老爷乘坐的马车急匆匆地赶到了。苏唯庸一下车,面色便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黑得能滴出水来,难看极了。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苏绫罗那红肿的脸上,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心疼与恼怒,可这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紧接着,他又将目光投向卫吟霜等人,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 “川” 字,语气严肃且带着几分不悦地大声问道:“这大半夜的,闹成这般模样,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绫罗见状,赶忙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苏老爷身边,伸出手紧紧拉住他的衣袖,带着哭腔,委屈巴巴地说道:“爹,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卫吟霜她…… 她竟然让人打了女儿两巴掌,这分明是没把咱们苏家放在眼里。而且女儿怀疑,三哥的死就是她和那个赵嬷嬷,还有灵巧儿一起谋划的,可她们现在还百般狡辩,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苏老爷听了这话,脸色越发变得难看,他狠狠地瞪了苏绫罗一眼,厉声呵斥道:“闭嘴!”
苏绫罗一听这罕见的低沉呵斥,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再也不敢出声了,可她心里也明白,苏唯庸一旦出现这种状态,那就意味着他已经开始谋划后面该怎么处理这事了,虽然此刻他不一定真的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但 “动” 起来怕是在所难免了。想到这儿,苏绫罗心里反倒窃喜起来,暗暗期待着苏唯庸能为自己出这口恶气。
苏唯庸缓缓将头转向卫书第,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极为敷衍地拱了拱手,算是行了个礼,只是这礼行得极为生硬,全然不像是婚后两方亲家第一次见面该有的礼数,可见此刻他心中的不满与恼怒已经快要压抑不住了。
卫书第见状,也赶忙回了个礼,心里却是一阵无奈与苦涩,可眼下这情况,也只能先这样了,只盼着别再闹出更大的乱子才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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