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贺兰山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腰间长剑瞬间出鞘半尺!冰冷的剑气激荡开来!他身后的暗卫精锐齐刷刷踏前一步,刀剑出鞘之声连成一片!寒光凛冽,杀气冲天!整个寝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涌上来的禁卫军被这股悍不畏死的惨烈杀气所慑,竟硬生生顿住了脚步!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太后娘娘!”宗正寺卿沈崇老王爷终于忍不住,从大臣中快步走出,对着太后深深一揖,苍老的声音带着沉痛和恳切:“老臣恳请太后三思!孙太医行医数十载,德高望重,断不会妄言!长公主殿下此刻确系危在旦夕!太后娘娘关心则切,然若强行探视,万一…万一引发不测,岂非亲者痛仇者快?更坐实了那些宵小‘邪祟’污蔑之词!于国于家,皆是大不幸啊!不如…不如让太医令就在此处,隔帘为殿下诊脉,以安众心?”
老王爷的话,给双方都递了一个台阶。太医令是太后的人,让他隔帘诊脉,既能满足太后“验看”的要求,又能最大限度减少对沈云昭的惊扰。
太后目光阴晴不定地在杀气腾腾的暗卫、苦苦哀求的老王爷以及凤榻方向扫视。她心知肚明,硬闯的代价太大,贺兰山这群疯子是真敢拼命的!况且,沈云昭那副样子,离死不远了,强行闯进去,万一她真当场咽气,这“逼死监国”的污名,她也背不起!
“哼!”太后重重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沈崇的建议,目光如刀般刺向太医令,“李太医!你就在此处,好好为长公主‘诊脉’!看看这‘邪祟’,究竟是真是假!若有半句虚言,哀家唯你是问!”
太医令李元浑身一颤,额头冷汗涔涔。他硬着头皮,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战战兢兢地走到离凤榻还有数步之遥的位置。厚重的帷幔低垂,只能隐约看到榻上模糊的人影。
孙仲景冷冷地盯着他,并未阻拦,只是枯瘦的手指间,不知何时已捻起了一小撮淡金色的粉末,极其细微,几不可察。
李太医深吸一口气,伸出颤抖的手指,隔空做出搭脉的姿态,装模作样地闭目感应。殿内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太后眼神锐利,带着逼迫。
片刻之后,李太医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确实感应到了,帷幔后传来的气息微弱混乱,冰寒与灼热交织,充满了暴戾的不稳定感,仿佛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这绝非正常病症!更像是…传说中某些邪法反噬或者被强大邪祟侵染的迹象!
他心中狂跳,太后要的“证据”似乎就在眼前!但孙仲景那冰冷的目光,还有贺兰山等人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他如芒在背!他该怎么办?
就在他心念急转、天人交战之际!
孙仲景枯槁的手指,极其隐蔽地一弹!
那撮淡金色的粉末无声无息地飘散在空气中,瞬间化作一缕极其清淡、却异常纯粹的异香!这香气初闻似有若无,如同初春冰雪消融时最纯净的一缕气息,带着微弱的暖意,但稍一吸入,便觉一股精纯浩大、蕴含着无尽生机的纯阳药力直透肺腑!仿佛在阴冷的寒窖中点燃了一盏温暖的明灯!
这正是他以九阳还魂草残存的药力为主料,辅以数种固本培元的珍稀药材,紧急调配而成的“九阳凝神香”!
香气迅速弥漫开来,首当其冲便是离得最近的李太医。他正心神不宁,猛地吸入一口这异香,只觉得一股温和却沛然莫御的暖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驱散了心头的阴霾和恐惧,整个人精神都为之一振!更让他惊骇的是,随着这股异香靠近帷幔,帷幔后那股狂暴混乱、冰火交织的恐怖气息,竟如同遇到了克星般,被这股纯阳温和的香气缓缓包裹、安抚,虽然依旧微弱,但那股暴戾的不稳定感却明显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虽然脆弱却异常纯净的生机!
这…这绝非邪祟之气!邪祟阴毒污秽,怎会被如此纯阳正大的药香所安抚?!
李太医脸上的惊疑不定瞬间变成了难以置信的骇然!他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孙仲景。
孙仲景面无表情,只是那双布满血丝的老眼中,带着一丝洞察一切的冰冷和淡淡的嘲弄。
“如何?李太医?”太后的声音带着不耐和催促,“长公主脉象如何?可是邪祟缠身?!”
李太医浑身一个激灵,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张了张嘴,看着太后那逼迫的眼神,又感受着那萦绕鼻端、安抚着狂暴气息的纯阳药香,想起孙仲景“万死难辞其咎”的警告和贺兰山等人毫不掩饰的杀意…最终,求生的本能和对这神奇药香所代表的纯阳生机的敬畏压倒了一切!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颤抖却无比清晰:“回…回禀太后!微臣…微臣隔帘以气机感应…长公主殿下脉象虽微弱紊乱,气血枯竭,心脉受损极重…然…然其气息本源…纯正浩大!隐有纯阳药力护持…绝…绝无半分阴邪鬼祟之气!殿下所染…确系霸道寒毒所致!绝非…绝非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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