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之地的真相
陆九溟的指尖刚触到钥匙,掌心的温度便如沸水般窜上手臂。
他喉间泛起一丝腥甜,那是残卷在血脉里翻涌的征兆——自黄河浮棺案觉醒听骨术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如此清晰的指引。
他闭了闭眼,师父季寒山临终前拍在他后颈的温度突然涌上来,混着《洗冤鬼录》里"骨有灵,血有根"的批注,在识海里织成一张光网。
"我知道封印之地在哪里了。"他睁开眼时,眼底的青纹若隐若现,那是阴籍残卷激活的痕迹,"地脉异变冲散了封印,但钥匙在共鸣。"他摊开手,青铜钥匙表面浮现出细如蛛丝的纹路,像在绘制某种地图。
白小芩立刻把半块傩面按在额间,青面獠牙的图腾顺着皮肤爬上面颊:"我闻到湿土味里混着腐木气,应该是往深处走。"她说话时嘴角还沾着血,是刚才在通道口被阴影触须划伤的,但手指捏着傩面的力道稳得很。
沈青竹从药囊里摸出靛蓝药粉,指尖在石墙上抹了道痕迹:"这粉能镇阴脉,走快了容易引动地火。"她的药囊边角磨得发白,是跟着她从苗疆走到江南的老物件,此刻随着脚步轻晃,散出淡淡的艾草香。
铁面匠的机械臂最先叩响石阶,"咔嗒"声在通道里撞出回音:"第三重防护的机关锁芯是七星阵,但钥匙的纹路......"他突然顿住,机械眼球闪过红光,"和陆小友手里的东西对上了。"说罢冲陆九溟抬了抬下巴,金属关节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墨十三没说话,只是把纸灯笼举得更高些。
火光映着他半张纸做的脸,那半边真人的眼睛里闪过锐光——他能感觉到,灯笼里的引魂烛烧得比往常快三倍,是地下有活物在搅动阴气。
柳如烟的银簪突然从发间滑落,她弯腰去捡时,袖口露出半截刺青。
那是只衔珠的蝶,是画皮师特有的标记。"前面有三个岔口。"她直起身时,声音里多了几分沙哑,像是换了个人,"左边霉味重,右边有铁器锈味,中间......"她吸了吸鼻子,"有血味,新鲜的。"
崔婆婆突然用枯枝般的手指按住陆九溟手腕:"别急。"她另一只手摸着石壁上的凹痕,指甲缝里沾着石粉,"当年大祭酒设阵,每七步埋一枚镇石。"她数着步数往前走,鞋跟敲在石阶上"笃笃"响,"第三步,第七步,第十三步......"走到第二十一步时,她猛地跺脚,一块石板陷了下去,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青铜尖刺。
"好险。"白小芩的傩面闪过一道金光,刚才要是踩上去,尖刺怕是能穿透她的小腿。
她伸手抹了把冷汗,却触到脸上的图腾——那傩面不知何时已经和皮肤长在一起了。
众人贴着石壁往前挪。
陆九溟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脚步声,不是害怕,是兴奋。
残卷在他识海里翻页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每一页都印着陌生却熟悉的文字,像是在说:"到了,就快到了。"
不知走了多久,潮湿的空气里突然涌进一股腐木味。
铁面匠的机械臂"咔"地锁住,"古庙。"他指着前方,机械眼球的红光映出半扇歪斜的木门,门楣上的牌匾只剩半截,隐约能看出"镇阴"二字。
陆九溟上前一步,指尖刚碰到门板,就被烫得缩回手。
门上浮雕的符文在发光,和他钥匙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是十二圣物的锁。"他想起崔婆婆说过的话,"大祭酒用圣物锁诡门,这里该是门眼。"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整座古庙都震颤起来。
门内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某种古老的机关被启动。
白小芩的傩面突然灼痛,她扯下半边面具,露出下面渗血的皮肤——那图腾正在往她血管里钻,像是要和她融为一体。
"走。"陆九溟推开门,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门后是向下的阶梯,青石板上结着厚厚的青苔,踩上去滑得很。
沈青竹立刻撒出一把药粉,药粉落地便凝成淡蓝色的光,在阶梯上织成防滑的网。
阶梯尽头的空间比想象中开阔。
十二道光柱从穹顶垂下,每道光柱里都悬浮着一件圣物:青铜灯、骨笛、玉扳指、绣着诡纹的帕子......陆九溟的残卷突然发烫,他捂住胸口,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炸开:"洗冤骨、镇邪铃、锁魂帕......"
"是十二阴行圣物。"崔婆婆的声音在发抖,她年轻时曾见过大祭酒的手札,"当年各大门派把压箱底的宝贝都交出来了,没想到......"她没说完,因为地下突然传来低沉的咆哮。
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一道黑影从裂缝里窜出。
那是只半人半蛇的怪物,鳞片上沾着黑血,蛇信子扫过沈青竹的药粉网,竟烧出刺鼻的焦味。"是守墓兽!"铁面匠的机械臂弹出钢刃,"当年机关图里画过,用圣物的光才能镇住!"
白小芩的傩面彻底融入皮肤,她的瞳孔变成了金色:"封!"随着一声低喝,地面浮现出红色的术式,怪物的蛇尾被死死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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