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是这样说,但池钰涵最后还是放心不下,不顾苏晏州连哄带骗的阻拦,还是与他一起去了阶台处候着。
身后苍冷戒碑静静矗立,苏晏州感受那一阵阵凉风,将手里的外衫给池钰涵披在肩上,而后自个儿又站远了些,手中的折扇扇个不停。
池钰涵不禁觉得他那副紧张模样有些可爱,心里想着苏峰主现在这副模样,怎么当年提亲的时候是那般没脸没皮。
暗中在心里笑了苏晏州一番,青阶处忽地传来一道钟声,两人皆是一顿,抬头顺着方向望过去,果然看见一方缓缓驶上来的玉台。
玉台上的池妗看见两人的身影愣怔一瞬,看向池钰涵那道有些单薄的身子,原本冷冽的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
须臾,灵台悬停,池妗带着贺辞衔下了灵台。
几人许多年未见,如今再次相见除了口头打了个招呼,其余的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气氛一度有些沉默。
瞧着几人有些尴尬,还是池钰涵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明儿才是月宴呢,阿姐来这么早,这是想我了?”
池妗看着她,未曾答话,低头将身后的贺辞衔牵出来:“叫姨母。”
贺辞衔仰头乖乖唤了一声姨母,随后又看向旁边的苏晏州:“那他呢,我应该唤他什么?”
“……”
池钰涵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块糖递给他:“阿辞都长这么高了啊,记忆里你还是刚学会走路呢。”
“信里听你娘亲说你爱吃甜食。”池钰涵说着,“我特地带了很多糖给你,但我只有一块,剩下的在旁边那个哥哥那里,你唤他一声姨夫,糖就全是你的了。”
贺辞衔闻言眼睛一亮,张嘴欲要唤他,但又想到什么,抬头看了池妗一眼。
池妗没有阻拦,算是默许。
贺辞衔巴巴跑到苏晏州身边笑着唤他:“姨夫,你这里有多少颗糖给我?”
“哎哟,这声姨夫叫的比糖还甜。”瞧着面前的小人,苏晏州暗自松了一口气,揉了揉孩子的脑袋,从袖中抓出一大把糖让他挑,“这些糖好外甥随便挑,若是不够屋里多的是……”
贺辞衔认真挑糖果,池钰涵笑吟吟地看着两人,随后朝池妗走过去,低声喊她:“阿姐还在生我的气?”
池妗依旧绷着神情,语气却缓和了些:“怎么不气?气你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看你阿姐。”
池钰涵眨了眨眼睛,倒是有些委屈:“不是阿姐说的,嫁过来就不许回碧溪月么,我还以为阿姐是认真的,原来只是气话。”
“…… ”
池妗一顿,看着她那依旧年轻貌美的模样,心头一阵宽慰。
看来苏晏州那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池钰涵看她不说话,靠近将她揽住,像小时候一样把头靠在池妗的肩头:“阿姐既然都来了,就不要再气了,这些年碧溪月那么重一个担子都压在你身上,旁人说你堪当大任,我却担心阿姐劳累。”
“我一直挂念着你。”
到底还是一起长大的姊妹,池妗听她说这些,多年来心中的郁结顿时就散了,无言片刻,她抬手轻轻回拥,笑起来时眼角泛起些许细纹:“你过得开心就成,都这么多年过去,再大的火也该散了。”
“以后多回碧溪月看看你阿姐,天天面对那些烂摊子简直烦人的紧。”
“好。”
……
明日就是月宴,除了一大早就过来的池妗,许多轮着名额收到请柬的小家门派也陆陆续续地提早过来候着,十分珍惜能在苍幽山结交仙门之情的机会。
平日里冷清的客房也在这几日热闹起来。
在秦湘兰和傅池儒的布置下,苍幽山一改平日里的肃静模样,连荣池边上的梧桐树都挂上了纸折玉兔,撷音峰里的花草也派上用场,一朵朵明艳花骨朵被秦峰主移到每一条小道两侧。
苍幽山这时留下的弟子不多,顾城渊这些小辈也被提溜出来帮忙搬运这些花坛。
秦皖熙倒是乐得开心,嚷嚷着要把她种的兰草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沈泽楠就依她所言一声不吭地帮她搬着兰草花坛。
虽然沈泽楠板着脸不爱说话,但是秦皖熙一直笑吟吟的,两个人瞧着也算是和谐,但一瞅顾城渊和萧程肆两个人之间的冷漠气氛,顿时就觉得天上的太阳都凉了不少。
跑上跑下一上午,一群人才可算是将那些花坛布满整个苍幽山,秦峰主留着几个小辈吃了点花糕便放他们回去。
顾城渊原本想去望月阁去寻白佑,在小院里逛了一圈没有瞧见人影,转念一想此时的白佑应该在书房才是,他便又朝书房寻过去。
刚走到长廊的拐角,却隐约听见里边有谈话声,顾城渊身形一顿,凑在窗角朝里面看过去,瞧见白佑淡淡的神色和一个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脸的女人。
顾城渊瞧着她腰间所配的银铃,猜想到她是碧溪月的掌门。
可她现在不是应该与苏峰主那里叙旧吗,怎么跑来找白佑了?
没等他细想,池妗便开口继续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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