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谨慎地穿过浓雾,白栩心头警兆骤生,猛地抬头——
只见赵无痕不知何时已被吊在一株参天古树上,古树的枝条竟如活蛇般蠕动,转眼间化作无数青黑藤蔓,将人越缠越紧。
赵无痕脸色发紫,连呼救声都发不出来。
“赵师弟!”白栩剑指一划,雷符破空而出。
却在此时,浓雾中传来一声轻笑:
“诸位深夜造访,有失远迎。”
这道温润嗓音却让白栩后背陡然生寒。
池越从雾中闲庭信步般走出,他漫不经心地抬手一点——
那道雷符竟在半空凝滞,随即调转方向,以更凶猛的势头朝白栩轰来!
“金光护体!”白栩仓促掐诀,在身前布下金色光幕。
雷光炸裂的瞬间,他借势后跃三丈,袖中铜钱应声飞出,在空中组成北斗七星的阵型:“天枢引星,镇魔!”
铜钱阵发出刺目金光,将池越笼罩其中。
林晨宇趁机挥剑斩向缠绕赵无痕的枝条,剑锋却"铮"地一声被弹开。
——那些枝条竟然坚硬如铁,连灌注了修为的法剑都奈何不得!
“差点意思。”阵中的池越摇了摇头,修长手指轻抚过光壁。
那些繁复的阵纹竟如春雪消融,铜钱纷纷坠落,在青石板上叮当作响。
他信步走出阵法,金瞳在夜色中泛着妖异的光:“还会什么?都使出来看看。”
白栩心中惊骇不已,他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空中画符:“五雷正法,诛邪!”
五道紫雷撕裂夜幕,带着煌煌天威轰然劈下,将整条街道照得如同白昼。
池越终于稍稍正色,袖中飞出一面青铜古镜。
雷光与镜面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气浪如潮水一般扩散,巨大的冲击力让林晨宇不得不以剑插地才稳住身形。
待烟尘散去,却见池越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星光流转的玉盘。
——正是白栩贴身收藏的聚星盘!
什么时候?!
白栩摸向怀中,脸色骤变。
“找这个?”池越轻抛着聚星盘,眼中尽是戏谑,“现在是我的了。”
“还给我!”白栩目眦欲裂,袖中剩余雷符尽数飞出。
紫电化作狰狞雷龙,咆哮着直扑池越面门!
"铮——"
林晨宇的剑锋也泛起刺骨寒芒,攻向池越以作策应,却在半途被一柄玄铁短剑稳稳架住。
“你的对手是我。”秦晔手腕轻转,短剑在月光下划出冷冽弧光,跃跃欲试地对上林晨宇。
短剑出手时,他也同样甩出数道雷符,却是想看看这位玄门高徒经不经劈。
林晨宇的法剑在雷霆中震颤不休,虎口迸裂鲜血直流。
他踉跄后退,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你竟与妖物为伍?!”
白栩被玄光鉴反弹的雷法劈得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青砖墙上。
道袍焦黑片片剥落,他抹去嘴角血沫,终于明白——从踏入山市那一刻起,他们就已落入精心编织的罗网。
“请前辈助阵!”白栩捏碎腰间玉佩,血雾翻涌间,一尊三丈高的赤发鬼将轰然降临。
鬼将青面獠牙,手中半截战矛缠绕着血色煞气,正是他在古战场苦战三日才收服的千年凶灵。
“哦?”池越终于露出些许兴致。
灵雪却急忙传音:“宿主玩玩就好,别真把主角打死了,天道盯着呢!”
“知道啦。”池越漫不经心地摆手,转头对鬼王勾勾手指,“来。”
与此同时,长街另一端。
八名纸人抬着猩红轿子飘然而至,轿帘无风自动,露出魑苍白的手指。
她指尖轻点,无数纸人从街角阴影中爬出,瞬间将鬼姥和木童团团围住。
魑的声音空灵缥缈,“擅入者,死。”
鬼姥见势不妙,尖啸一声,黑袍鼓荡如蝠翼,无数阴魂自七窍涌出:“去!”
阴风怒号间,整条街道的灯笼齐齐炸裂!
池越头也不回地轻斥。
“吵。”
一字落下,所有阴魂骤然凝固。
魑转头看了一眼池越,默默加紧了攻势。
阴影中伸出无数苍白鬼手,将阴魂撕得粉碎。
鬼姥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七窍渗出黑血。
这不可能......她惊恐地望向黑暗深处,什么东西能压制百年阴魂?!
鬼姥的阴魂撞上纸人竟如泥牛入海,木童的利爪撕碎一个纸人,立刻有十个更凶戾的扑上来。
轿中飞出一道金光——正是天枢门失传多年的镇魂铃,铃声一响,木童顿时僵直倒地,化作一堆朽木。
“不——!”鬼姥惨叫未绝,已被纸人淹没,只剩一缕黑烟被魑吸入轿中。
白栩看得肝胆俱裂,他召出的鬼王几个回合下来已被池越单手按在地上摩擦。
那妖王甚至有空闲一边把玩聚星盘,一边出言指导秦晔与林晨宇交战,姿态从容且悠闲。
“山君且住手!”白栩强撑着重伤之躯怒喝,“你放任此等厉鬼离开嶂冥山底层,就不怕她为祸人间,孽力反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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