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冷峻执法弟子眉头紧锁,显然被赵铁柱的聒噪弄得有些不耐烦,但他看向苏小棠的目光更加冰冷,手一挥:“拿下!”
两名执法弟子立刻上前,手中灵力化作无形的绳索,朝着苏小棠缠绕而来!那灵力绳索带着禁锢和束缚的气息,一旦被缠上,炼气期的苏小棠绝无挣脱的可能!
苏小棠瞳孔骤缩!跑!必须跑!真被抓住就全完了!她猛地一蹬地面,怀里的保温杯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拼死一搏的决绝,嗡鸣声瞬间变得尖锐刺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个清冷、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穿透力的声音,如同寒泉流淌,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声音响起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压力悄然弥漫。那两名扑向苏小棠的执法弟子动作猛地一僵,缠绕向苏小棠的灵力绳索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溃散!
苏小棠劫后余生般喘着粗气,循声望去。
只见赤阳谷山壁缝隙出口不远处的阴影中,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月光终于慷慨地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那熟悉的、带着孤峭轮廓的身影——谢无弈。
他步履沉稳,面色依旧如古井无波,只是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残留着一丝尚未完全散去的、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困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谬感?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对他固有的认知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他的视线,先是落在苏小棠怀里的保温杯上,停留了足足一息,那眼神仿佛在重新评估一件未知的法宝。然后,才缓缓移开,落在为首的冷峻执法弟子身上。
“徐师兄。”谢无弈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此事,或有误会。”
“误会?”为首的徐姓执法弟子眉头皱得更紧,他显然认识谢无弈,语气虽然依旧冷硬,但带上了一丝慎重,“谢师弟,你方才也在谷内?可曾看清此女行径?她擅闯禁地,意图窃取赤阳草露水,人赃并获,证据确凿,何来误会?”他指了指苏小棠和她怀里那个怎么看怎么可疑的保温杯。
赵铁柱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谢师兄你可别被她蒙蔽了!她刚才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看就是做贼心虚!”
苏小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谢无弈。他会怎么说?会指认自己吗?毕竟是自己“偷”露水被他抓个正着,他还出手攻击了自己(虽然被保温杯震散了)……
谢无弈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再次扫过苏小棠那张沾满泥土、写满紧张和狼狈的脸,最后又落回那只保温杯上。那只杯子的杯壁,一道新鲜的裂痕清晰可见,边缘处一点微弱的金光如同呼吸般顽强地明灭着。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再次回放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自己凝练的剑气,被这看似普通的杯子爆发出的震荡波纹,硬生生震散了!
这绝不是普通法器!谢无弈的剑心深处,那丝细微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点点,带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认知动摇”的异样感。
“我方才在谷内深处静修。”谢无弈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察觉谷口阵法异动与打斗气息,才赶至查看。抵达时,只见到这位师妹……”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似乎受到惊吓,正在仓促离开。至于窃取露水,并未亲眼得见。她手中之物……”他的目光再次锁定保温杯,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探究的意味,“……颇为奇特,但气息平和,并非邪物。”
他避重就轻,甚至隐隐有为苏小棠开脱之意!
苏小棠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谢无弈……这是在帮她?为什么?就因为保温杯震散了他的剑气,让他觉得“奇特”?
徐师兄和赵铁柱也愣住了。尤其是赵铁柱,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脸上的幸灾乐祸僵住了,变成了难以置信的呆滞。谢师兄……竟然帮苏小棠说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徐师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谢师弟,即便你未亲眼见她窃取露水,但她擅闯禁地是事实!这总无法抵赖!而且方才谷内爆发强烈能量冲突,剑意凛然,分明是你出手了!这又作何解释?”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周围几株被剑气碎片削断枝叶、一片狼藉的赤阳草,又看向苏小棠,“若非心中有鬼,为何要逃?又为何能引动谢师弟出手?”
问题直指核心!苏小棠的心又沉了下去。擅闯禁地是板上钉钉,刚才的逃跑和谢无弈的出手更是无法解释的疑点!
谢无弈再次沉默了。他总不能说,自己出手是因为看到这师妹鬼鬼祟祟偷露水(虽然只偷到一滴),结果剑气被她的杯子给震散了吧?这说出去……他谢无弈的脸面还要不要了?那保温杯杯壁上闪烁的微弱金光,此刻在他眼中仿佛带着一丝嘲讽。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沉默。
只见那追出来的药童,此刻气喘吁吁地跑到近前,指着苏小棠,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徐师兄道:“徐…徐执事!就…就是她!我惊醒时就看见她蹲在赤阳草田边,手里拿着个怪杯子!然后谢师兄那边剑光一闪,她就跟被什么打飞了一样,嗖地就窜进山缝里了!快得很!我敢肯定,她就是想偷纯阳露水!说不定已经偷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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