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上)
陈朝阳在经历了第七十九次失败后,终于成功地让那恼人的智能灌溉系统警报器安静了下来。他长舒了一口气,疲惫地跪在馕坑边,目光落在那被拆开的电路板上。
这个毕业于清华大学的农科生,此刻正专注地用马晓梅的馕针,小心翼翼地挑开电路板上的绝缘层。突然,他的眼睛瞪大了,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在绝缘层下面,竟然垫着一本泛黄的手写日志!
陈朝阳心跳加速,他轻轻地拿起那本日志,翻开第一页,上面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仍然能够辨认出来。这是他父亲三十年前的记录,详细记载了那个改变托合塔尔村命运的夜晚。
【1987.5.16 晴转冰雹】
陈朝阳的父亲写道:“老马头说坎儿井连着龙脉,我们偏在磨坊下打钻。当钻头抵达地下河那刻,所有仪器突然失灵。井口涌出的水泛着红光,像是稀释的血浆……”
村委会地下室突然传来机械嗡鸣。艾山江循声撬开生锈的保险箱,三十八张泛黄的工程图铺满地面——每张图纸右下角都盖着"绝密"钢印,而签署人正是陈朝阳父亲的名字。
"原来你爸才是毁掉暗河的元凶。"阿依努尔将猎刀插进图纸,刀刃精准穿过伊犁河故道的标记。陈朝阳这才注意到,她袷袢内层绣着整个流域的水文图,针脚细密如星轨。
巴特尔突然撞开门,蒙古袍上沾着石油味的黑雪:"他们在村口打出了油井!"这个当过石油勘探向导的汉子,此刻却像受惊的野马般颤抖,"钻探点就在你家祖坟,晓梅!"
马晓梅的杏仁酥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在半空中突然碎裂开来,化作点点星芒,如同夜空中的流星般散落一地。她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来不及多想,马晓梅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糕点坊的地窖。她的脚步匆匆,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在等待着她。当她冲进地窖时,一股陈旧而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马晓梅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那是一种她二十年都未曾听到过的声音,仿佛是井水在涌动。她的心跳瞬间加速,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着她。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口老井,那口自从爷爷失踪后就干涸的老井。然而,当她看到井里的情景时,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只见井里的水正翻涌着黑色的泡沫,就像被煮沸了一样。这些黑色的泡沫不断地向上翻滚,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这不是石油!"马晓梅惊恐地喊道。
一旁的古丽巴哈尔冷静地看着这一切,她从马晓梅手中接过一根绣线,将其浸入井水中。只见那原本用茜草染成的红色丝线,瞬间变成了蓝色。
"是铁离子超标,有人在溶解地下管道。"古丽巴哈尔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马晓梅的目光落在了古丽巴哈尔的刺绣绷架上,那上面绣着一只帕米尔雄鹰。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只雄鹰突然开始褪色,仿佛它的生命力正在被某种力量抽走。
这一幕让马晓梅想起了古老的传说,据说当某种灾难即将降临的时候,帕米尔雄鹰就会失去它的颜色,这是一种古老的预警。
艾山江站在一片空旷的场地上,手中握着遥控器,眼神专注地盯着面前的一群无人机。随着他按下按钮,这些无人机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嗡嗡作响着腾空而起,迅速消失在夜空中。
艾山江的心跳略微加快,他知道接下来要看到的画面可能会让他震惊。他打开了无人机的夜视镜头,屏幕上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
在夜视镜头里,他看到了三十辆油罐车正沿着一条虚拟的坎儿井路线缓慢前行。这些油罐车排列得如同一条蜿蜒的长蛇,车辙印完美地覆盖着陈朝阳父亲当年的钻探轨迹。
艾山江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然而,当他想要将镜头拉近,看清油罐车的车牌时,所有的屏幕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一样,画面瞬间飘满了雪花。
艾山江眉头一皱,他立刻意识到这并不是普通的干扰。经过一番检查,他惊讶地发现干扰源竟然来自村委会那台早已报废的知青时代发报机。
“游戏升级了。”艾山江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有些突兀。
与此同时,在乌鲁木齐的一间豪华办公室里,一个男人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品尝着一杯红酒。他的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看着面前的沙盘。
然而,当他注意到沙盘上开始渗出黑色液体时,他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放下酒杯,站起身来,仔细观察着沙盘上的变化。
就在这时,他的秘书走了进来,递给他一份最新的报告。男人接过报告,快速浏览了一下,脸色变得愈发凝重。
报告上显示,托合塔尔村已经被划入了页岩气试验区。
暗河(下)
在油井的轰鸣声中,马晓梅静静地站在厨房的案板前,开始揉起了面团。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这面团是她最亲密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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