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股权风波
合作社的股权分配表摊在馕坑边的木桌上,阿依努尔用马鞭梢敲着"集体所有制"的条款,羊皮靴碾碎了满地烟头:"草原上的草场从没有'股份',牛羊喝水还要按比例?"陈朝阳的眼镜片映着电子表格的冷光,手指在计算器上按出火星:"银行贷款要抵押物,不股份制怎么扩建民宿?"
马晓梅端着杏仁茶壶的手像风中的树叶一般微微发抖,她的心跳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无法平静。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艾山江的名字后标注着“物流车抵押”时,她的手猛地一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突然静止了。
那一瞬间,茶汤如决堤的洪水般从壶嘴倾泻而出,无情地泼湿了回族绣花桌布。那块桌布可是母亲的陪嫁之物,上面精美的绣花图案承载着家族的记忆和情感,而如今,却被这滚烫的茶汤浸透,仿佛是岁月的痕迹被硬生生地抹去。
马晓梅呆呆地望着那片被茶汤浸湿的桌布,心中一阵刺痛。那桌布浸着三代人手指摩挲出的包浆,每一道纹路都诉说着家族的故事和传承。而此刻,它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玷污,让人感到无尽的惋惜和无奈。
与此同时,古丽巴哈尔手中的绣针突然像恶魔的獠牙一样,毫无征兆地扎破了她的指尖。一滴鲜红的血珠从她的指尖渗出,宛如一朵盛开的红梅,在股权书上缓缓晕开。那血珠的颜色与合作社地契上的朱砂印相互交织,竟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图腾,宛如一幅神秘而恐怖的画卷,让人毛骨悚然。
"按哈萨克的'阿吾勒'制度,"阿依努尔扯开袍襟,露出锁骨处代表部落继承权的狼牙坠,"合作社该像转场一样轮流管理!"陈朝阳的平板电脑突然黑屏,他抓起时发现背面贴着张馕饼碎屑拼成的草原星象图——正是昨夜巴特尔醉酒后,用马奶酒在沙地上画的游牧历法。
深夜的羊圈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羊叫声和轻微的风声。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艾山江被这声音惊醒,他迅速起身,打着手电筒,那束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手电筒的光直直地刺向了古丽巴哈尔,她正站在羊圈的一角,手中拿着一些草药,正准备给病羊喂食。在这束光的照耀下,艾山江清楚地看到古丽巴哈尔的指尖被染成了蓝色,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染过一般,上面还沾着一些可疑的粉末。
艾山江的心中猛地一紧,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夜空中炸响:“你在下毒?”他的语气充满了震惊和愤怒,紧紧地攥住了古丽巴哈尔的手腕。
然而,当他的手触碰到古丽巴哈尔的皮肤时,他却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她的皮肤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就像是有生命一般。艾山江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想起了自从暴雨夜抢救绣品之后,古丽巴哈尔的皮肤就开始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变化,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
古丽巴哈尔用力地甩开了艾山江的手,她的声音中夹杂着哽咽,仿佛是破碎的琴弦:“这是救命的东夷古方!你父亲当年……”她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马晓梅发出了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这尖叫声如同划破夜空的一道闪电,刺破了原本宁静的夜晚。那声音尖锐而刺耳,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他们像被惊扰的蜂群一样,一窝蜂地朝着馕坑房涌去。当他们冲进房间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在一片熊熊燃烧的余烬之中,那本股权书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惊吓一般,蜷缩着身体。它的纸张已经被严重烧焦,边缘卷曲着,宛如一只受惊的蝴蝶,在火海中瑟瑟发抖。而原本应该放置在股权书旁边的抵押车钥匙,此刻却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它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清冷的月光透过天窗,如轻纱般洒在房间里,照亮了陈朝阳那苍白如纸的面庞。他的表情充满了惊愕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轰然崩塌。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片被烧焦的股权书和消失的车钥匙,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而他的清华毕业证书,这本应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此刻却宛如一片脆弱的树叶,被压在厚厚的炭灰之下,显得那么的无助和可怜。更让人感到诧异的是,那原本烫金的校徽,在高温的炙烤下,竟然熔化成了一个扭曲的狼头图案。这个狼头图案看上去异常狰狞和诡异,仿佛在嘲笑着这荒诞的一切,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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