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慷慨激昂。有不少文官,尤其是那些清流言官,纷纷点头,露出赞同之色。
然而,大多数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但也有几个,怒目而视,攥紧了拳头。
李承乾放下了茶杯,抬眼看向王珪,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王尚书说完了?”
“说完了!”王珪梗着脖子。
“说完了就退下吧。”李承乾挥了挥手,“孤听见了,下一个。”
“殿下!”王珪气得浑身发抖,“您这是何意?难道殿下要无视国法吗?!”
然而,王珪话音刚落,不等李承乾开口,便“噌”地窜出一人。
“我呸!”站出来的是左武卫中郎将张士贵,他本就是个火爆脾气,昨日回家盘问,才知自家夫人也是那辩机的座上宾,还花了大价钱请回来一串“开光”的破珠子,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
张士贵指着王珪的鼻子就骂:“王老匹夫!你懂个屁!什么狗屁得道高僧?那就是个披着僧袍的淫贼!专会用花言巧语哄骗妇人,败坏人家门风!太子殿下那是为民除害!你瞎几巴说什么呢!”
“你……你!粗鄙武夫!血口喷人!”王珪气得浑身发抖。
“我血口喷人?你他娘的才眼瞎心盲!”张士贵骂得更起劲了,“那妖僧哄骗了多少人,你不知道?你礼部是干什么吃的?这种败类在长安城招摇撞骗,你们屁都不放一个,如今太子殿下出手管了,你倒跳出来叫唤了!我看你跟他就是一伙的!”
“就是!”程咬金晃着膀子站了出来,不嫌事大地说道,“王大人,你这话俺老程就不爱听了。殿下保护公主,那是天经地义!俺要是太子殿下,非得把那小白脸的皮扒下来做成鼓,天天敲!你这么护着那和尚,莫不是……你家婆娘也……”
“噗……”
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朝堂上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窃笑声。
王珪一张老脸瞬间由红转紫,又由紫转青,指着程咬金,嘴唇哆嗦着:“你……你……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俺本来就是武将,斯个鸟文!”程咬金大眼一瞪,吓得王珪后退几步。
“就是,王老头!你放的什么屁!”此时,左武卫大将军刘弘基也站了出来,指着王珪的鼻子就骂:“你这老登,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眼睛都读瞎了,自己不辨是非,还敢说殿下,擦亮你的招子回家看看你那几个婆娘去吧!没准还真让卢国公说对了......”
“你……你!刘弘基!你,你粗鄙!”王珪气得浑身发抖。
刘弘基脖子一梗:“老子是粗鄙,但老子分得清是非好坏!”
“说得好!”另一名文官,鸿胪寺少卿张允济也站了出来,他先是对着李承乾一拱手,随即转向王珪,冷笑道:“王尚书,您老人家怕不是久居深闺,耳聋目盲了吧?那辩机妖僧,借佛法之名,行苟且之事,如今已是人尽皆知!太子殿下实乃拨乱反正,替天行道啊,您倒好,不问青红皂白,反倒要弹劾太子殿下,不知王尚书您,是何居心?”
“对!张少卿说得对!”
“他娘的,我府上那位就差点着了那妖僧的道!”
“就是,王尚书,你不是真和那辩机有染吧!”
一时间,朝堂之上,竟有七八名官员同时站了出来,有文有武,个个义愤填膺,对着王珪就是一顿口诛笔伐。
这些人,想也不用想,要么是昨日“绿云罩顶”事件的受害者,要么是自家夫人对那辩机赞不绝口,一盘问,还好没事的幸存者。
他们本就一肚子火还没发呢,现在王珪撞到枪口上,正好成了他们宣泄的靶子。
王珪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他本以为自己振臂一呼,必然应者云集,共同讨伐太子。哪曾想,自己反倒成了众矢之的!
他被这一连串的怒喷骂得是头晕眼花,指着这群人,嘴唇哆嗦着:“你们……你们……简直是颠倒黑白!阿谀奉承!为了讨好太子,竟连礼义廉耻都不要了!”
刘弘基一口浓痰差点吐出来:“我呸!老子征战沙场的时候,你还在家读死书呢!老子需要讨好谁?老子说的是公道!”
“公道?公道就是纵容储君滥用私刑吗?!”
“那是替天行道!”
“强词夺理!”
“顽固不化!”
整个太极殿,瞬间变成了菜市场。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星子横飞,三宝一脸震惊地和正对他挤眉弄眼的李承乾对视,口中直呼:殿下牛逼!
然后,默默为李承乾奉上茶。
李承乾单手支着下巴,悠哉地接过茶杯,呷了一口。
嗯,这茶,真好喝。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之际,一声中气十足的断喝,压下了所有人的声音。
“肃静!!”
眼看王珪被骂得毫无还手之力,一直在看戏的太子太师魏徵魏大喷,终于开口了。
他缓缓走出队列,对着李承乾躬身一揖。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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