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生的、蕴含平衡道韵的“寂灭创生之力”,此刻如同决堤的江河,汹涌澎湃!它不再仅仅用于修复,而是开始主动地、贪婪地吞噬、转化着从外界被引导进来的、那经过“创生回路”初步中和的先天元气!
狂暴的元气洪流涌入意识之海,立刻被这股更加高等、更加霸道的寂灭创生之力包裹、分解、同化!元气中蕴含的天地法则碎片、能量精华,被剥离出来,滋养着快速愈合的真灵和意识空间;而其中狂暴无序的部分,则被那沉寂的寂灭核心散发出的冰冷气息悄然湮灭、归于虚无。
“寂灭……创生……”
“毁灭……新生……”
“归墟……起点……”
那玄奥的经文烙印,此刻不再是缓慢刻印,而是如同洪钟大吕,在陈观的整个意识空间中轰鸣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开天辟地般的道韵!不再是模糊的意念,而是化作了清晰无比、直指本源的法则真言!
在这法则真言的洗礼下,陈观那破碎又重聚的真灵核心,如同经历了千锤百炼的神铁,褪去了所有的杂质和脆弱,变得晶莹剔透,坚不可摧!一股全新的、强大的灵魂力量,正在其中孕育、勃发!
现实与意识的界限,在这一刻变得模糊。
陈观“看”到了。
他“看”到了自己残破不堪的躯体,如同碎裂的瓷器,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裂痕。
他“看”到了柳芸那只覆盖在自己拳头上、散发着温润青光的纤手,看到了她苍白却异常坚定的脸庞,看到了她眼中那份不顾一切的决绝和担忧。一股温暖而坚韧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从那只手中传来,如同生命之树的根须,牢牢地扎进他濒临崩溃的身体。
他“看”到了吴长老布满血污和焦急的独眼,看到了他紧握的、滴血的拳头,看到了那铁塔般的身躯在断臂剧痛下依旧挺直的脊梁。
他“看”到了孙老浑浊眼中那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微弱的期冀。
他更“看”到了旁边,躺在冰冷地面上,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仅靠柳芸青光和丹药吊着最后一丝生机的……师父!周震山!
那凝固的斩龙姿势,那胸口的恐怖贯穿伤,那如同燃尽薪柴般枯槁的面容……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陈观新生的真灵之上!
“师父……”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恸、愤怒、以及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想要守护一切的强烈意志,如同火山般在陈观意识深处爆发!
这股意志,瞬间点燃了那新生的、汹涌澎湃的寂灭创生之力!
轰!!!
现实世界中,陈观体内那被翠绿通道疏导、被寂灭创生之力吞噬转化的先天元气,仿佛找到了最终的宣泄口!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精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与温暖交织气息的恐怖能量,如同苏醒的远古巨龙,沿着那些被星髓创生之力加固过的临时通道,轰然冲向他体内某个无形的、坚固的屏障——先天壁障!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清脆的碎裂声!
“咔嚓——!”
陈观身体内部,那阻挡了无数后天武者终生的无形壁垒,在那蕴含着寂灭创生之力的恐怖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琉璃,应声而碎!
嗡——!
一股无形的、却浩瀚磅礴的气息,以陈观的身体为中心,轰然爆发开来!
内堂内,那呼啸的元气旋风瞬间被这股气息冲散!地面上的灰尘被彻底清空,露出干净的石板!残破的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吴长老、柳芸、孙老,同时感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威压降临!这威压并非刻意针对,而是生命层次跃迁带来的自然威仪!仿佛一头沉睡的太古凶兽,缓缓睁开了眼睛!
“先……先天!”孙老失声尖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破音,“成了!他真的成了!昏迷中……破碎经脉下……强行突破先天!这……这简直是神迹!”
吴长老激动得浑身颤抖,独眼死死盯着陈观,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成了!少馆主真的做到了!在这绝境之中,硬生生踏破了那道天堑!
柳芸感受最为直接!她覆盖在陈观拳头上的手,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浩瀚、精纯、带着一种奇异平衡道韵的温暖力量,如同潮水般反哺回来!这股力量温和地滋养着她消耗过度的身体和灵体本源,让她苍白的脸色迅速红润,损耗的生机快速恢复!她惊愕地抬头,看向陈观。
只见陈观身上那赤红如血的色泽早已褪去,皮肤呈现出一种温润如玉的淡金色光泽,隐隐有宝光流转。身体表面那些残留的伤痕,在先天之气和星髓残余力量的共同作用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彻底愈合、消失!一股强大的生命力,如同初升的朝阳,从他体内蓬勃而出!
更让柳芸心神剧震的是陈观的面容。
他紧蹙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眉宇间那抹因痛苦和沉重压力带来的阴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通透。仿佛经历了最深沉的黑暗,终于窥见了破晓的微光。他的五官似乎也在这蜕变中变得更加棱角分明,气质沉淀下来,多了一种渊渟岳峙般的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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