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宫灯如豆,宛若星火点点,映照着中宫沉重的夜。
林婉儿倚坐榻前,面前摊开一幅旧图,正是皇宫地下秘道全图,角落处用朱砂圈出三处重点,一为冷宫地井,一为御书房暗室,一为太后寝宫的西偏殿。
风彦之坐于她侧,低声提醒:“这是你让我查的‘藏口三位’?”
林婉儿点头:“你说断心局,是分三步。”
“无鸢下药乱情、秦恒构陷朝堂、太后……终结我宫权。”
她目光一沉:“可我偏偏不愿死得顺从。”
风彦之皱眉:“你想引他们先动?”
“是。”林婉儿执起一支朱笔,在地井处重重一点,“我要他们急。”
“急则露,露则败。”
而另一边,东厂密室,秦恒面色阴沉。
“风彦之竟敢入宫?”他咬牙切齿,“此人早年从军,如今回京,只怕不是只为情爱。”
旁边一人轻声道:“大人,是否启动‘剪尾令’?”
秦恒眼中阴鸷之色更盛:“不必再藏。”
“明日午时,命‘烬影’进宫。”
“风彦之,不可留。”
午时,阳光灼烈。
宫中忽传懿旨:太后召皇后至慈宁宫议话。
沈清昭听罢一惊:“太后素来不喜娘娘,此番忽然召见,怕是意不善。”
林婉儿却只淡淡一笑,拢袖起身:“她若真要我死,不会费唇舌。”
她抬手,“去准备红罗袍。”
沈清昭惊愕:“红……是喜色。”
林婉儿眼神笃定:“我不入她局,便要她入我意。”
慈宁宫外,百步红毯延至门前,林婉儿一袭绯红金纹华服,步步生光。
太后端坐于殿内,冷眼看她入内,目中光色不明。
“你倒是越发懂规矩了。”
林婉儿微微一福身,声音不卑不亢:
“臣妾既为皇后,自该以礼自守。”
太后冷笑一声,手中拈起佛珠,忽问:“你可知,断心令真正所破之处?”
林婉儿闻言,心中警铃大作,却面色未变:“请太后明示。”
太后看她许久,忽地起身,缓步而行,言语轻描淡写:
“不是情,不是权,而是‘心根’。”
“你心里最在意的,不是皇帝,不是凤位,而是——你母亲的血。”
林婉儿眸中骤缩:“你查到了?”
太后轻叹一声:“你母亲当年死于这宫中,你以为无人知?”
“若非她,哀家何至于多年不眠!”
“你以为哀家容你,是因你守礼持重?”
“错了。”
“是哀家,等着你自投死路。”
话音方落,屏风后一人缓步而出,正是无鸢。
她笑得艳丽如花,却眸含杀意:“婉儿妹妹,母债子偿,你说……值不值?”
林婉儿唇角微勾,语气却冷:
“若母亲之仇,我林婉儿必亲手报。”
“但我也得告诉你们,今日,我来——是来揭牌的。”
无鸢一愣,正欲开口,却听外头传来一阵剧烈喧哗!
“护驾!”
“有刺客!”
殿门被猛然撞开,一道人影疾掠而入,黑衣如鸦,手持匕首直扑太后!
无鸢反应极快,挥袖带起一道寒光,正中那人手腕,那匕首应声而落。
风彦之紧随而至,拂袖带人压下刺客,冷声一喝:
“是东厂‘烬影’杀手。”
太后勃然色变:“东厂……怎会?”
林婉儿缓步而前,拾起那枚匕首,亮于众人眼前:
“上头刻着‘恒’字,太后要看清楚吗?”
太后双目一震,面色青白交加。
林婉儿将匕首递给禁卫:“交御前三司,连夜审查。”
“若查出此人真来自东厂……太后您,再想保秦恒,恐怕也保不住。”
风彦之看着她,一步步如烈火炼出锋芒,心头一动,竟有些恍惚。
这还是那个初入冷宫的林婉儿吗?
当晚,东厂暗宅突遭御前禁军突袭,秦恒仓皇出逃,却在城门外被缉拿。
与此同时,宫中一纸圣旨悄然传至慈宁宫:
【东厂暂由兵部尚书代管,秦恒即日起,交三司会审。】
太后望着圣旨沉默良久,忽然挥手扫落几案香炉,香灰四散。
“林婉儿——你真当你赢了?”
可她却知,一旦棋错一步,便再无回头路。
当夜,林婉儿独立于殿前檐下,雪落无声。
风彦之自后而至,为她披上一件大氅:“你赢了第一局。”
林婉儿却淡然一笑:“不,这是第二局。”
她望着雪夜如墨,轻声道:“第三局,要动皇上。”
风彦之心头微颤:“你要做什么?”
林婉儿静静开口:
“要他知,我不是他豢养的妃子。”
“我是林婉儿,是守着亡母血冤入宫,是一步步踏血封后的女子。”
“下一步,是翻天。”
风彦之默然片刻,终低声回她:“你若翻天,我替你守地。”
黑夜如墨,风雪如刀。
下一局——宫变启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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